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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許鳳佳回來，和他商量了一番，因為許鳳佳要留在家裡等廖千戶的訊息，第二日早上七娘子發落了家務，便派人和太夫人說了一聲，套了車出去，從東直門大街出去，進了鳴玉坊裡石碑衚衕深處的定國侯府。雖然上一次見面也就是端午朝賀的時候，但兩姐妹見了面，還是握著手問過了眾親人的好，這才彼此落座了，說些生活上的瑣事。七娘子見二娘子眉宇間多了一點心事，便知道這一次是她有話要說，她也不著急，只是低頭啜茶，並不說話，等著二娘子開口。二娘子靜默了一會，又笑道，&ldo;說起來，太子的事還沒有謝謝你和六妹。&rdo;七娘子不禁訝異地抬起了一邊眉毛，她笑著說，&ldo;其實也都是應該的。不知道這件事現在查出了子午寅卯沒有呢？&rdo;太子小小年紀腎精虧損的事，當然在後宮中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不過這件事說到底和七娘子關係不大，只要太子能保得住性命，那就還是孫家的事。二娘子一向是個精明人，怎麼忽然又提起了這事？&ldo;這裡面還是牛家人在作怪。&rdo;二娘子就輕輕地吁了一口長氣，&ldo;曲曲折折收買了一個小太監，自從太子定鼎東宮，就變著法子地勾引他看各種淫詞豔畫……很多骯髒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帶進宮來的。本身太子從小身子就不好，這孩子心事又重，腎精虛弱，被他這麼一勾引，倒是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一來二去，就鬧成這樣，還好，事情不算太晚，權先生開了幾貼藥，現在已經是大有緩和了。&rdo;她雖然是楊家女，但更是孫家婦，說到牛家，那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就要比七娘子更重得多。倒是七娘子是真的不痛不癢，只是陪著二娘子嘆息了幾句，才若無其事地問，&ldo;皇次子現在也有三個月了吧？&rdo;&ldo;前幾日辦的百日，&rdo;二娘子又露出了淡淡的笑，&ldo;現在娘娘是根本不管皇次子的事，什麼事都讓牛淑妃自己張羅。就看她能得意到幾時了。&rdo;旋即又和七娘子感慨，&ldo;最好六妹這一胎是個男孩，宮裡的局勢，就要穩得多了。&rdo;&ldo;太子名分早定，又是嫡長。二姐也不要太擔心了。&rdo;七娘子吃了一口茶，勸了二娘子幾句，也道，&ldo;最好六姐能生個男孩，安安分分長到十多歲就藩去了。那她這一生才有盼頭呢。&rdo;兩個人雖然都希望六娘子這一胎是個男孩，但裡頭的意思，可是大相徑庭。二娘子畢竟是孫家主婦，很多時候看問題，已經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二娘子頓了頓，似乎才醒悟過來七娘子話裡的味道，她一下有了幾分不好意思，遮掩著道，&ldo;瞧我，扯了這半天閒篇，也沒顧得上說正事……&rdo;她又沉默了一會，才有幾分為難地道，&ldo;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是我一眼看錯了。就是前兒我們去萬壽寺上香的時候，在街邊似乎看到了一個姑娘，生得很有幾分像你們府裡去世了的二姑娘……&rdo;283、眉目七娘子差一點沒有拿穩手裡的茶杯，怔了足足兩三口氣的工夫，才結結巴巴地道，&ldo;真，真有這事？&rdo;她雖然做得不算明顯，但二娘子畢竟和她姐妹過一場，又不是什麼糊塗人，哪裡看不出她的異常？她掃了七娘子一眼，輕聲道，&ldo;嗯，不過，我也沒有看得很真。七妹也知道，你們府裡這個二姑娘很少在人前走動，只怕親戚們認得得也不多，要不是隔著窗子，和我迎面打了個照臉，我也是認不出來的。&rdo;&ldo;她……&rdo;七娘子話開了個頭，又覺得有些不妥，想了想才道，&ldo;那姑娘是做的民女打扮？&rdo;二娘子吃了一口茶，沉吟著道，&ldo;穿著倒是也挺光鮮的，不過光著臉在街上走，也沒有帶冠。身後帶了一個小小的丫鬟，從萬壽寺出去，拐進驢肉衚衕裡就不見了。她倒是沒看著我。&rdo;四九城雖然不大，但許家的眼線也決不能遍佈全城，驢肉衚衕在京城東部，和許家所在的煤炭衚衕隔了有一整個紫禁城，於翹要是一直居住在當地深居簡出，沒有被平國公發現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七娘子不禁皺起眉頭來，半日才遲疑地道，&ldo;二姐，於翹死得突然，親戚們本來就有些疑心……&rdo;&ldo;我就是知道這一層，才沒有上許家來說這件事。&rdo;二娘子的語氣裡滿是同情，&ldo;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到我這裡，也就到我這裡了。餘下來的事，我是一點都不想知道。&rdo;做人做到二娘子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