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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夫人捂著嘴笑道，&ldo;和賢這丫頭就是愛哭，不要緊，回頭你們下了學，還是邀她進至善堂玩去，她也想你們了。&rdo;雖說大人之間暗潮洶湧，但第四代的孩子們，倒沒有一點派系的意識。因為至善堂的孩子們年紀大些，因此這幾個月來，四郎、五郎下了學，往往就同堂哥們進至善堂去玩耍，和賢和和婉兩個小女孩，也經常在一邊摻和。幾個孩子們之間很快就親熱了不少。就是七娘子同五少夫人，也都沒有干涉的意思。兩撥人一起走了一路，四郎、五郎一長一短地問著五少夫人和賢的事，眼見著走到岔路口。七娘子才笑著問五少夫人，&ldo;五嫂這是上樂山居去？&rdo;五少夫人笑盈盈地道，&ldo;是，六弟妹是去清平苑吧？&rdo;兩人目光相觸，心下都是雪亮：兩房各有靠山，也都各自把靠山的腿，抱得很緊。七娘子笑著點了點頭，又吩咐四郎、五郎，&ldo;還不向五伯母道別？&rdo;四郎、五郎齊聲道，&ldo;我們去清平苑了，五伯母再會。&rdo;這兩個小男孩生得和父母都有幾分相似‐‐說穿了，五娘子和許鳳佳畢竟也是表兄妹，輪廓本來就隱隱有些像‐‐打扮得又清爽齊整，更兼舉止有禮，口齒靈便，就是五少夫人也不由得摸了摸他們的頭，笑著誇七娘子，&ldo;六弟妹真是會帶孩子，兩個孩子都教養得很好！&rdo;她一臉的親熱，又低聲揶揄七娘子，&ldo;不過，你自己也要上心，眼看著過門都這幾年了。就是六弟妹不急，我們做嫂子的，也都為你急呢。&rdo;七娘子不禁有幾分不解，她扇了扇睫毛，見四郎、五郎已經走遠，才壓低了聲音，笑道，&ldo;五嫂就放心吧，您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rdo;說到沒有兒子，五少夫人和七娘子也的確是半斤八兩，從各房的角度來說，六房至少還有兩個男丁，五房卻只有和賢一個女兒。五少夫人會以這一點來攻擊自己，倒是七娘子未曾想到的。五少夫人眼底火光一閃，她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那京戲一樣的扭扭捏捏的聲調，又蕩了起來。&ldo;六弟妹說得對！是我失言了。&rdo;竟是爽快地道了歉。七娘子心底越發是疑雲滿布：五少夫人可不是四少夫人，心底藏不住一點事，怎麼今兒個表現得處處有異，就像是故意惹人疑竇？她按捺下心頭的疑惑，又笑著和五少夫人寒暄了幾句，才獨自趕上了前頭的兩個孩子，又笑著問四郎、五郎，&ldo;這是什麼花呀？這是桃花，桃字會不會寫呀？&rdo;幾個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清平苑時，許夫人正在院子裡散步，見到兩個金孫，自然是精神一振，笑著受了幾人的禮，便要抱起四郎，卻是彎腰作勢了半晌，都沒有能抱得動。七娘子又擔心許夫人控著頭久了頭暈，便笑著道，&ldo;娘，還是讓丫頭們抱吧！&rdo;&ldo;真是大了大了，從前一兩歲的時候，雖然也胖嘟嘟的，但我抱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吃力。&rdo;許夫人順勢站起身來，按住七娘子的肩膀，和她感慨，&ldo;再過幾年，說不準他們就都要娶親了！&rdo;七娘子哈哈大笑，&ldo;那也還要好些年了。&rdo;她心中就有了一絲遺憾：眼看著許夫人的意思，是要儘早給兩個孩子娶親生子，以便承繼香火‐‐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至少也要二十歲上，再安排成親，怎麼說都會成熟一些，夫妻之間也能更加和睦。只是四郎、五郎畢竟不是親生，很多事，自己也不好說話……兩婆媳圍繞著孩子們說了幾句話，許夫人就拉了拉七娘子的衣袖，先起身進了屋內。&ldo;范家的親事，你是怎麼看的？&rdo;許夫人還是這樣開門見山的脾氣。&ldo;我聽說於平自己也很看不上范家，現在國公爺也很煩惱，很怕又重演了於翹的事，那就太難堪了。&rdo;雖說為怕許夫人擔心，於翹失蹤一事，眾人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知道。但她畢竟是於翹的嫡母，喪事總要主持，因此許夫人到底還是知道了於翹私奔的內情。此時提到她的名字，語氣中就充滿了冷嘲，七娘子聽著，倒覺得有幾分刺耳，只是想了想，又覺得以許夫人的性子，對於翹感到失望憤怒，實在是人之常情。她一下又更明白了於安的意思：對於翹來說，只怕這一番出走，將來即使回來，父親與母親，也都不會再是她的嚴父與慈母了。&ldo;我也是這幾年來冷眼看著，覺得於平這丫頭心不在小。&rdo;她壓下了心底難言的一點悵惘，徐徐開口。&ldo;一心想要做誥命夫人，恐怕她就算是肯安安分分地嫁到范家去，心中有了怨氣，和二少爺相處也不會太和睦。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