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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七娘子愕然發現，這聲調就像是她自己的語氣。&ldo;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東西。我身邊的所有人，也從來沒有不把我當一回事。&rdo;許鳳佳抬起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他的指尖依然是熾熱的，但這觸碰裡卻少了往常的情愫。&ldo;喜愛我的人，希望我將來能建功立業光耀門楣，不喜愛我的人，也從來都將我當成一個強勁的對手。&rdo;&ldo;只有你，楊棋，只有你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回事。我早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越不喜歡我，我心底就越是惦記著你。我想讓你求我，讓你承認你不如我，可等我到西北之後，當我站在楊家村你從前的家中時，我想的卻是你在這樣的地方怎麼能過日子，想著你應當錦衣玉食，應當受到和我一樣的供養，這樣你對我低頭的時候，才是真正的低頭……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我心底是有一絲喜歡你的。&rdo;&ldo;等我再見到你之後。&rdo;許鳳佳頓了頓，他吞嚥了一下。&ldo;你出落得好漂亮，小時候我覺得你長得也不過如此，你六姐就比你更好看得多。可到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精氣神是那樣的重要，居然能勝過外表的美麗……我時常趁人沒有發覺，看你幾眼。想著你靜靜的樣子，那股深不見底的感覺，居然讓我感受到了一種挑戰。&rdo;七娘子怔怔地聽著他的告解，她的呼吸艱困了起來。她從來也沒有想到，許鳳佳會用這麼平靜的語氣來談論著那段對他來說太過不堪的往事。 &ldo;而你果然是難攻的堡壘，我看不透你，我想你是喜愛我的。可我又不能肯定……楊棋，你是最難解的珍瓏局，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你說你喜愛我，可你是否真的愛我，我捉摸不透。若你愛我，為什麼你一直在推拒，一直不肯對我低一低你的下巴？若你不愛我，你又為什麼……為什麼獨獨對我，流露出一絲特別。&rdo;&ldo;可後來等我明白你是真的喜愛過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恨過你。&rdo;許鳳佳苦澀地笑了。火熱的手指，遊移在七娘子臉側，忽然間又溜到了她唇畔，輕輕地抵住了七娘子微張的唇瓣。&ldo;善禮的死，是我人生中第二個失敗。是對善禮的失敗，也是對你的失敗。我和你之間的對局，我是又輸了一次，你是對的，我是錯的。&rdo;他的聲音裡多了些困惑。&ldo;楊棋，為什麼我一生中的每一個失敗，都有你的身影？&rdo;七娘子的眼眶裡漸漸地蓄起了淚。她甚至是惶惑的，在她心底，有一股力量在衝擊著她的自制，她想要止住許鳳佳的話頭，想要挽留住在這一個月間，存在於他們間的那一份虛假的平衡。有些事被避而不談，有些人被擱置到檯面下頭，他們還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虛假的溫情。但這份所謂的恩愛，似乎正隨著許鳳佳的告解而漸漸地零落了下來。&ldo;在廣州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我想我給善禮的支援實在太少，為了你我也要回京城來。我想我的時間太少，要讓你對我低頭，對我說一聲請，總是要做水磨工夫。只要我肯等，我總能等到你心甘情願地選了我，而不是我一直在追著你要一個選擇，你卻只會告訴我，你沒有選擇。我情願慢慢地推，而不是想要一下打破你的……你身邊的……你心裡的那扇門。&rdo;&ldo;可今天我看到你和封子繡說話。我花了多少時間看著你，楊棋？我知道你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對長輩，對朋友，對敵人，對下人，甚至是對我……可當你和封子繡談話時，你臉上的表情，我一個都沒有見過。&rdo;&ldo;我那樣想要，那樣多次去逼迫你，不就是想從你臉上看到那樣的神色？我求都求不到的真誠……你憑什麼那麼輕易地給了封子繡？&rdo;他慢慢地抽回了手。&ldo;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等，不要逼你太過，要等你放開心門，讓我進去。我知道你自小日子過得不容易，所以你習慣提防，習慣作偽，習慣了……習慣了向你索求什麼的人往外推。可我不知道，其實你只是對我把守得那樣嚴，而要關心別人，要去選擇別人，又是那樣容易簡單的一件事。在心裡，你一直都沒有喜愛過我，你是真心要把我推得遠遠的。嫁給我，你是真的沒有選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