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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婢想問，又有些不敢。&rdo;立夏就囁嚅。&ldo;誰知道姑娘暗地裡有什麼安排，不告訴奴婢，是為了奴婢好……奴婢還以為，您請鍾先生來，是要問一問十全大補湯的事，誰知道……&rdo;七娘子一下恍然大悟。&ldo;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rdo;她臉上就多了絲絲的笑意。&ldo;傻丫頭，你當鍾先生是什麼人了，我一個沒掌權的少夫人問一問，他就能竹筒倒豆子，把什麼話都說出來？&rdo;十全大補湯裡如果有疑點，鍾先生也不可能被這麼一問就說，不然，許夫人哪裡還有不知道的道理。人老成精，這位老先生比倪太夫人還大，自己要套他的話，總得有些鋪墊。立夏在穩字上見長，敏字上就的確是差了一點。七娘子點得這麼透了，她還有不解，&ldo;可要是鍾先生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件事爛在心底……&rdo;&ldo;我還沒掌權的時候，鍾先生可能是這麼想不錯。&rdo;七娘子胸有成竹地笑了，&ldo;十全大補湯的事上，鍾先生要是乾乾淨淨的，也就罷了。如若不然，等許家換莊家的時候……你就等著瞧吧。&rdo;她揚起唇角，微微地笑了。&ldo;舒坦了這麼兩三個月，也到了亮嗓子的時候了。往後這段日子，我們明德堂的行事要格外小心，丫鬟這一塊就你來節制，務必要處處謹慎，決不能給別人留出一點話柄。&rdo;立夏肅然應是。第二天，七娘子進清平苑給許夫人請過安，就又回了樂山居。&ldo;五嫂。&rdo;她親熱地招呼五少夫人。&ldo;想必母親也和你打過招呼了？今兒起，就要煩五嫂教我管家了！&rdo;五少夫人笑得雲淡風輕。&ldo;母親昨兒個才和我打了招呼，沒想到六弟妹這麼心急。&rdo;還是這麼機鋒暗藏。七娘子就看著五少夫人笑，&ldo;怎麼能不心急？小七從前雖然也跟著娘學過管家，但到底常年在蘇州住，孃家人口簡單。不比國公府裡事兒多，還得請五嫂多指教。&rdo;以七娘子的排行和身份來說，受到的教育本來也就不是這樣的國公府主母教育。只是大太太會看重她到特地教她管家的地步，也的確能讓很多人吃上一驚。比如說現在的五少夫人，眼神裡就飄過了淡淡的陰霾，好像一朵烏雲遮住了清朗的天。&ldo;哪裡。&rdo;她又抬出了那冷淡的風度，&ldo;六弟妹人這麼聰明，還輪得到我來教？&rdo;作為實際上的勝利者來說，嘴仗打一打是閒情逸致，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太大的必要。七娘子笑得一笑，倒是沒有接五少夫人的話茬。五少夫人現在心底只怕也已經夠膩味的了：七娘子擺明車馬，今日學她，就是為了來日奪她的權。卻偏偏此事名正言順，就算她有什麼別的盤算，面對這種情勢，不窩火的是聖人了。她就端著臉，在樂山居外花廳西側的一把交椅上坐了下來，又捏著嗓子吩咐丫鬟，&ldo;這幾天地氣回暖，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叫了一整夜，吵得人睡都睡不好。給我泡一壺濃些的雲霧茶來！&rdo;七娘子不由和白露相視一笑，白露脆聲請示七娘子，&ldo;您今早吩咐調的桂花香露水，眼下怕是已經溫了，奴婢派人回明德堂幫您取去？&rdo;七娘子還沒說話，屋外就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中元一頭笑一頭進了花廳，手裡捧著西洋花玻璃的小壺，&ldo;平時少夫人您用的那個花玻璃大壺，要抱出來就嫌沉了。立夏姐姐找了半日，才在犄角旮旯裡翻出了這個配套的小壺，少夫人別嫌遲了。&rdo;雖然玻璃現在大戶人家間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事，但這樣精緻的紅綠西洋玻璃也肯定是難得的舶來品。最妙是中元根本不知道五少夫人的那句話，談笑間又有一股理所當然的意思，顯見得七娘子平時起居，只怕就是這樣奢侈。立夏把中元派來送水，實在是很妙的一步棋。七娘子掃了五少夫人一眼，就笑著打發中元，&ldo;我知道啦，你去把你立夏姐姐換過來服侍我‐‐沒得你呢噥個沒完的煩人。&rdo;五少夫人再能忍，呼吸聲都不由稍微粗了一點，她小心地將手中的沉口杯放到了梅花桌上，正要說話，十多個面色肅穆的管事婆子就魚貫進了屋。五少夫人頓時神色一整，坐直了身子。七娘子也衝中元擺了擺手，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眼前這一張張臉。世家大族，管事媽媽也不是說換就換的，不少多年的老僕，甚至可以給年輕的兒子媳婦們沒臉，尤其是伺候過長輩的大管事媽媽，就是媳婦們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也所以，雖然五少夫人這些年來動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