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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情緒裝一裝也就算了，更多的時候，還是藉著表面的平靜，來掩飾內心深處的情感。五少夫人就不一樣了，這做起戲來，真可謂是七情上面，全情投入。光是看她的表情，要是七娘子不知就裡，恐怕就要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卻又不方便開口為自己說話，心裡的憋屈勁兒，別提有多大了。可惜，一個像五少夫人這樣無情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為自己感到委屈呢。七娘子就氣定神閒地給太夫人、平國公問了好，在許鳳佳身邊坐了下來。平國公瞟了五少夫人一眼，又看了看太夫人，也就低頭吃茶，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太夫人呢，眼神閃爍，也不知在出什麼神，時而看看七娘子，時而又看看四少夫人，半晌才笑道，&ldo;說起來，於潛也就是這一兩天到家吧？&rdo;四少夫人頓時滿面歡容，&ldo;可不正是？昨兒送信來，說是快些呢就是今晚，慢一點明天中午，那是一定到家的了。&rdo;太夫人就看向七娘子，&ldo;於潛難得回來一次，太妃在宮裡又有喜事，今年中秋倒是要辦起來。六孫媳看看，方便的話，倒不如叫春合班進來唱一唱！&rdo;&ldo;回頭就遣人出去問問。&rdo;七娘子忙笑著回，&ldo;若沒有被別家訂走，就在流觴館裡頭搭臺，我們在望月閣裡吃酒，從上往下，聽得真不說，看得也清楚，祖母看怎麼樣？&rdo;太夫人含笑點頭不語，平國公又想起來問許鳳佳，&ldo;你們什麼時候去接你們娘回來？&rdo;倒是大少爺代答，&ldo;鍾先生說，母親這個病最怕睡不好。上回去小湯山的時候，母親就說了不回來過中秋，免得大家鬧賞月又鬧得太晚，若走了困，好容易將養出來的精神，又頹敗了。&rdo;平國公眼神一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七娘子這才體會到許夫人的深意：她說要躲清閒，還就真一定要到小湯山去住，否則此時此刻，必定也是身不由己，又要被捲入家務事的漩渦裡了。她輕輕一拉許鳳佳的袖子，許鳳佳就笑道，&ldo;也沒有什麼，咱們家這個樣子，還不是日日都在過中秋？比不得小戶人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多少好東西，才這樣看重節氣。等四哥回來了，我們去莊子上陪母親住幾天，也是一樣的。&rdo;提到許夫人的病，太夫人和平國公也都不好多說什麼，太夫人還道，&ldo;這是媳婦有福氣，幾個孫媳都能拿得起家務，她才有空去休養。早些年，還不是要抱病伺候在我身邊？不回來也就算了，在小湯山好好休息吧。&rdo;這話綿裡藏針，許鳳佳眼仁一縮，就要說話。七娘子忙笑道，&ldo;也不知道四哥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不好安排採買們送菜。四嫂回頭想到了什麼難得的菜，就和我說一聲，回頭讓彭虎家的採買進來送過去‐‐大嫂、五嫂、於寧於泰，幾個妹妹們，可都不許埋怨我偏心啊！&rdo;眾人頓時都笑了起來，於寧道，&ldo;不埋怨嫂子偏心，到時候我進了飯點，就到慎獨堂去。料四哥四嫂也沒這個臉皮趕我！&rdo;四少夫人笑得頭上的珠釵一陣亂晃，映著日光，顫出了一連串的光暈，&ldo;這麼愛和你四哥廝混，改明兒你四哥回西北去，就把你帶去，叫你天天跟著他吃飯！&rdo; 於寧一縮腦袋，再不敢開聲，作出了一臉懼色，眾人都笑了起來‐‐許家的幾個孩子裡，於寧、於泰都不愛武事，平時最怕摔摔打打，倒是在讀書上有些天分。四少夫人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還要說話時，卻是於平指著她笑道，&ldo;四哥要回來，我們嫂嫂就和吃了靈丹妙藥一樣，容光煥發！&rdo;屋內登時又響起了一片笑聲，眾人又坐了一會，才各自起身散去。太夫人起身進了淨房，七娘子讓許鳳佳先走，自己故意墜後一步，拉著太夫人身邊的丫鬟細問，&ldo;祖母這一向還愛吃春華樓的菜嗎？春合班的戲愛聽哪一齣……&rdo;足足消磨到人都散盡了，太夫人都從淨房裡出來了，才恍然大悟，向太夫人告辭。&ldo;家裡事多，小七就先回明德堂去了。&rdo;太夫人眼神閃爍，看著七娘子走了幾步，忽地笑道，&ldo;六孫媳慢一步。&rdo;七娘子從懷裡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回身探尋地看向了太夫人，問，&ldo;祖母有什麼吩咐不成？&rdo;太夫人思索了片刻，又笑著按了按七娘子的肩膀，道，&ldo;你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