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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倒沒有聽說大少夫人信佛。大少夫人平時除了帶孩子和看書，沒有別的消遣，偶然和家外的幾個親朋好友寫寫信傳遞問候，也很少出門。貞靜得不得了，夫人和太夫人都說，這才是名門長媳的風範。所以大少夫人雖然木訥，家下人卻也都不敢怠慢。&rdo;&ldo;聽說很少有大少夫人的朋友上門拜訪……對，就像是一個朋友也沒有似的。只有同胞姐妹兄弟會打發人上門請安，因為住得遠，也不是常事。&rdo;&ldo;聽說這還算好了，在大姐兒出生之前，大少夫人就和個木頭人似的，成天到晚在屋子裡悶了，除了請安和應酬，一句多的話都沒有。也就是大姐兒出生之後，大少夫人偶然才出門上上香賞賞秋，散散悶子，回來了，臉上也會有些笑模樣。&rdo;&ldo;大姐兒是昭明二十四年出生的，今年剛四歲。&rdo;白露的交際能力的確不差，在許家的兩個多月，已經開啟了一片天地，這種私底下的瑣事，問她也能答得個七七八八。最好的一點，是她不會和老媽媽一樣猜測七娘子的用意。七娘子沉思了許久，半天，才自言自語，&ldo;四年前五姐還沒有過門呢……&rdo;因白露沒有接話，她很快又換了話題。&ldo;五嫂手底下的心腹，心底有數了嗎？&rdo;白露就報了一長串人名，大約有十數個婆子丫鬟，還有些男管事的名字，最難得她居然還都做過最基本的身家調查。許家畢竟是國公府，不論誰當家，人事編制都不會有太大的不同，就好像一間公司，分了人事部、財務部、採購部、公關部、餐飲部、清潔部和起居部，而和後世的公司不一樣的是，國公府整個架構只能算是母公司，內院的每一個院子都是一個小小的子公司，清潔部和起居部的人事系統相對獨立，要運營起整個國公府，需要的功力比後世一個總經理不差。當然，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玩轉這麼龐大的機構，身邊親信媽媽的輔佐，那是必不可少的。五少夫人當家這幾年下來，當然培養了一批忠臣，不過七娘子也不是全無籌碼：畢竟大部分班底還是許夫人用出來的，她這個主母黨的表現如果夠搶眼，還是可以拿下一些老臣的忠心。七娘子就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動筆記下了白露口中的資料，一邊寫，一邊又似乎是喃喃自問，&ldo;你說要你管人事，是不是還少了幾分底氣？&rdo;白露一下就興奮得雙頰發紅，抿著唇，卻也沒有立刻開口打包票，而是低頭思忖了片刻，才斬釘截鐵地回答七娘子，&ldo;如若有老媽媽的指點，奴婢還是有把握的！&rdo;千里馬也要伯樂提拔。七娘子看著白露微微一笑，才要說話，卻瞥見屋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啟，許鳳佳抱著手臂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自己。&ldo;做什麼？&rdo;看到許鳳佳，她說起話來就有三分的沒好氣。&ldo;回來了就進來嘛，站在門口被冷風吹著了怎麼辦。&rdo;許鳳佳就一邊笑，一邊回身掩了門‐‐白露也同立夏一樣，刺溜一聲出了屋子。&ldo;看你運籌帷幄的樣子，才知道原來在內院的鬥爭，也要和打仗一樣做足功課的。&rdo;他的聲音懶懶地向上挑了起來，分明含了調笑。七娘子忙著將腦海裡的最後幾行字都寫了，一邊漫不經心地回，&ldo;你還以為啊？內宅戰場小，情況只有更復雜……&rdo;她滿意地擱了筆，託著腮看向了許鳳佳，又甩了甩手，輕笑道，&ldo;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呢，大將軍，你看我們六房什麼時候正面猛攻來得好呀？&rdo;許鳳佳哈哈大笑，在炕邊坐下，也託著腮，做苦思狀想了半日，才把問題丟回給七娘子。&ldo;大將軍胸懷若谷，很能納諫的，楊先鋒有什麼主意，但說無妨。&rdo;七娘子難得和人耍花腔，自己也笑了半天，才咬著下唇問許鳳佳，&ldo;四月裡是祖母的生日，今年恰逢古稀，是肯定要大辦的。我們等五月再接過家事，你看好不好？&rdo;&ldo;你說行就行！&rdo;許鳳佳毫不考慮地點了點頭，又把話題轉到了第二天的皇宮行上，&ldo;連太監那條線要能說得攏，往後幾年我也不會出門太久，很多事，我們可以慢慢來。&rdo;說到末了，他壓低了嗓音，話裡就透出了隱隱約約的暗示，似乎有無窮意緒，暗藏其中。195入宮七娘子二月初一一大早，就被立夏小心翼翼地叫醒了。這丫頭是太怕許鳳佳了，居然繞過床頭，從拔步床的縫隙裡伸進了一根指頭，撥弄著七娘子的髮辮，要不是七娘子一向淺眠，恐怕還很難被驚醒。她睜開眼，輕輕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半天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