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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雙雙跟石林吵完，兩人都是越想越氣，便一起很默契地在晚上九點將周彥跟何副主任攆了出去。&ldo;這是何苦呢！你說紅色就紅色吧，關咱們什麼事？&rdo;何副主任一般遺憾，腳上還穿著拖鞋，。在院外一邊走，一邊抱怨。周彥捏捏鼻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丈人，其實他覺得何雙雙安排得可好了。他從頭到腳，從襯衣到腳上的襪子，何雙雙都給預備齊了。周彥長這麼大，就沒人替他這樣安排過。以前姐姐也給他買過東西，可是不像何雙雙這樣，似乎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偏向他自己的。她從不問周彥喜歡什麼，就是全心全意地給予。她覺得這樣好，那麼就使勁地往這邊掰。周彥甚至覺得，古代的地主大爺也就是這樣了，什麼都不必說，就都給你預備好了。那真是早上起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得了。周彥看看自己腳上穿的拖鞋，&ldo;那咱們就等著？&rdo; ―陣秋風吹過。兩個大老爺們身無分文，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才是。何副主任帶著周彥在街邊站了一會兒，後來街邊打二毛的都散了，看樓上的那兩個女人這股子氣質，怕不是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們的，雖然他們也不知道 自己到底哪裡錯了。&ldo;走！&rdo;何副主任一拍大腿，從馬路牙子上坐了起來，對周彥說，&ldo;我帶你去個好地方。&rdo;周彥點點頭，&ldo;成，我跟叔叔走。&rdo;這爺倆勾肩搭背的，一起去了小區的操堂。十點多了，小區早就沒人洗澡了，加上如今都流行桑拿浴，這小區的老式澡堂，生意就一貫地慘淡。何副主任大力地拍著澡堂的門，沒一會兒，裡面出來了一個老大爺，老大爺穿著一件破背心，腳上穿著一雙老式拖鞋。他一看是何副主任就樂了，&ldo;喲，這是被攆出來了？這都多少年沒被攆出來了？&rdo;何副主任完全不覺得丟人，大手一揮，&ldo;老鄧，放一池子水，再賒兩條毛巾、一個洗澡巾，我跟我女婿要泡個舒服。&rdo;鄧大爺一聽，眼睛像掃描器一般地往周彥的身上掃了一圈後，對何副主任說：&ldo;挺好的啊，關係不錯，這都還沒結婚呢，就一起被攆出來了！&rdo; 周彥頓時就樂了，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微微地點點頭。鄧大爺也爽快，直接從屋裡拿出兩雙新的嘎達扳子。這種老式妥協是全手工製作的，就是把木板子刻出一個腳信，不分左右，再剪去輪胎的廢膠皮，在木板上燙兩眼，穿進去就是了。周彥試了一下，別說，比外面賣的要好穿，還防滑。老式澡堂裡，地板是石子水磨的，透著一股子苔蘚味與人身上的泥球味兒，不是太難聞，倒是進著一股子人間煙火的味道。周彥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澡堂子，小時候他在農忖長大，長大了到城裡沒進過這樣的澡堂子。何副主任很慣熟地接了新毛巾，進了浴室，擰開拳頭粗的水管，試了兩下水後在那裡喊：&ldo;老鄧，這水溫不成啊！&rdo;鄧大爺在外面譏諷他，&ldo;也不看幾點了，鍋爐都關了。&rdo;說完，他對周彥說了一句：&ldo;雙雙物件，走，跟大爺去燒供爐。&rdo;就這樣，周彥又被帶到了鍋爐房，鄧大爺拿給他一把大鐵鍬，拉開爐門，就叫他往裡丟煤塊。周彥哪裡千過這個，不過，他也沒反抗，就拿著鐵鍬一下一下地往裡丟煤塊。鄧大爺見他上道，也蠻高興的，就坐在一邊的板凳上說閒話，&ldo;雙雙那姑娘，是整個小區最好的姑娘，小夥子你有福氣了。&rdo;周彥擦檫汗，訕訕地笑了，&ldo;啊。是呀。&rdo;&ldo;你別一直加，要等著火勢燒上來後再如，不然就會壓滅的！&rdo;，鄧大爺指揮了一下。周彥只好停住，放下鐵鍬，走到了一邊。鄧大爺看看火，一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三塊半的香菸遞給周彥，這一次就有些羞澀了，&ldo;你嚐嚐大爺的煙，不好，三塊半的。&rdo;周彥早就犯了煙癮，如今接過來也沒客氣，就點上吸了一口，品品味，道：&ldo;大爺，這煙挺好的。&rdo;&ldo;嗯，我吸不了好煙，就覺得這個本地的煙好，夠味兒。&rdo;鄧大爺也拿了一支菸，周彥忙給他點著了。&ldo;雙雙啊，是全小區最仁義的孩子，我從她小時候看她長大的，那真沒錯！不說長相是全院最好看的，就說這個性子，那也是全院最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