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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就是他身邊那群幕僚、門客都能看出他不同於往日的焦躁來，但是日日與他同床共枕的阿霧卻說完全看不出來。楚懋不知道是自己裝得太好，還是阿霧根本就沒有心。阿霧作出這副姿態不過是在等楚懋接話，然後她才好表白一番自己那幾日心裡的誠惶誠恐，哪知道楚懋直接轉過身去睡了，半點兒沒有說話的意思。阿霧心道，糟糕，看來招式用錯了，她在楚懋這裡彷彿就沒用對過手段。阿霧本來臉皮就薄，剛才厚顏哄了楚懋那麼久，還是落得個被奚落的下場，阿霧也是又委屈又難受，自己翻身朝裡睡了，眼淚珠子斷線似地順著眼睛流到枕頭上，暈溼了拳頭大一團的地方。無聲的哭泣最累人，還要控制住自己抽搐的肩膀，阿霧只覺得心抽著抽著疼，覺得自己太過無用，這都過了好幾年了，卻在長公主的事情上毫無寸進，並且未來也看不到有任何希望，前路茫茫，阿霧有些迷茫了。過了會兒，楚懋的手摸了過來，阿霧躲避不了，就被他的手指摸上了臉，楚懋的手一頓，來扳阿霧的肩膀。阿霧奮力地掙扎了兩下卻敵不過楚懋的手勁，一張佈滿淚痕的臉就這樣呈現在楚懋的眼底，阿霧覺得又羞又怒，推開楚懋，猛地坐起身來，實在是不想再面對楚懋，阿霧想越過楚懋下床。楚懋一把將阿霧摟入懷裡，&ldo;不過是同你玩笑玩笑，怎麼這樣小氣？&rdo;阿霧被楚懋的話氣得牙齒磕著直響，眼淚嘩嘩地流著，卻再沒有力氣同楚懋爭鬥，她心裡想著，罷了罷了，大不了真到了那一日她就抹了脖子隨了長公主去，也算是報了上輩子的生養之恩。&ldo;阿霧。&rdo;楚懋察覺到阿霧的異常，將她扳轉過來面對自己，以往異常靈動的眼睛這時卻蒙上了灰氣，楚懋的心一沉。&ldo;阿霧。&rdo;楚懋又喚了一聲。&ldo;殿下，對我的心也太硬了些。&rdo;阿霧輕聲道，&ldo;若是哪日我死了，也不知道殿下會不會為我難過一下。&rdo;阿霧的腦子裡彷彿已經畫好了自己同大哥、二哥還有母親共赴黃泉的影象。&ldo;別動不動就說死，阿霧！&rdo;楚懋的語氣裡泛起煩躁來，他聽不得阿霧說這個字，連想都從來不敢想。一時間隆慶帝盛年便灰白的頭髮出現在楚懋的腦子裡，那根本就是一具行屍走肉。&ldo;我就說，我就說。&rdo;阿霧憋了好久的脾氣終於找到發洩口了，&ldo;我若是死了，殿下也不必安葬我，將我燒了，把骨灰尋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撒了，我……&rdo;&ldo;阿霧！&rdo;楚懋吼道，恨不能扇她一耳光，以阻止她繼續說這樣殘忍的話。 阿霧發洩了一通，自己也反應了過來，她幹嘛咒自己去死，可是看楚懋這樣暴怒的樣子，眼圈都紅了，她心裡的氣就平了些。&ldo;殿下不是不想看見我麼，做什麼又這副樣子……&rdo;阿霧一邊哭一邊說。&ldo;我什麼時候不想見你了？&rdo;楚懋將阿霧摟得緊了些，&ldo;我恨不能將你揣在懷裡，走到哪兒都帶著，隨時都能親一親你的小嘴。&rdo;楚懋低頭含住阿霧的唇，溫暖柔軟，這世上再沒有比阿霧活著更美好的事情了。&ldo;那你前幾天還不理我。&rdo;阿霧可不相信楚懋嘴裡的甜言蜜語，這種話她會說一籮筐，&ldo;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心裡有多害怕，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去找元蓉夢了。&rdo;楚懋嘆息一聲，覺得滑稽，也不知道為何阿霧會擔心這樣荒謬的事情，&ldo;你怎麼老覺得我和她有什麼。&rdo;&ldo;怎麼沒有，你不是已經預設了將來如果，如果成了，你就要納她為妃。&rdo;阿霧直言道。楚懋輕笑出聲道：&ldo;就為這個？王府裡那麼多女人，那為了妃又如何。況且，我出此下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某個小混蛋。&rdo;楚懋捏捏阿霧的鼻子。阿霧皺了皺眉頭，嘟起嘴，&ldo;你才是大混蛋。&rdo;不過顯然她已經接受了楚懋對她的新的暱稱。&ldo;怎麼是為了我？&rdo;&ldo;怎麼不是你，為了讓元蓉夢答應不難為你，我只能被迫答應。&rdo;楚懋道，&ldo;不過她敢那樣挑釁你，我也斷不能讓她再活著。&rdo;阿霧猛地抬頭，楚懋剛才話裡的意思已經透露出他在元蓉夢的死裡也動了手腳，他這是在開始給自己解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