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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太太臉色有鬆動，渾身的力氣頓時就像被人抽去了一般軟塌塌地倒在了老太太懷裡，還&ldo;哎‐‐&rdo;地長嘆一聲。可是小女娃子做出大人的樣子來，格外的天真可愛，叫一旁看著的大夫人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屋裡只要長眼睛的，誰能看不出衛蘅不想念書啊。&ldo;罷了罷了，你就寬了珠珠兒這一回吧。你摸摸，她這身上還有幾兩肉？&rdo;老太太愛憐地摸了摸衛蘅。衛蘅適時地衝著何氏可憐巴巴地喚了一聲，&ldo;娘。&rdo;&ldo;弟妹，你就安心讓珠珠兒養身子吧，萱姐兒每日都會把先生講課的筆記給她抄回來的，耽誤不了課業。&rdo;大夫人木氏也開口勸道。在木氏心裡，只覺得何氏是拔苗助長，珠珠兒瞧著天生就不是讀書料，非要死磕著讓她考女學，也太要強了些。當然，反過來，木氏心底又難免多了幾分優越感。何氏聽木氏這樣一說，心裡簡直氣得撓牆，可臉上卻不能不裝出感激的樣子。請了安，老太太也不用木氏和何氏伺候用飯，打發了她們自回去，她倒是想留下珠珠兒，可是看何氏的臉色就知道她要訓珠珠兒，若是這會兒留下珠珠兒來，何氏的怒氣越積越多，反而怕嚇壞了珠珠兒。因而老太太拍了拍衛蘅的手道：&ldo;你跟你娘回去吧，這上學的事兒自有祖母給你做主。&rdo;衛蘅點了點頭，踮著腳摟住老太太的脖子，忍不住將臉蛋貼在老太太的臉上，真想念祖母身上的味道呢。老太太被衛蘅這動作弄得心都軟成了泥，摟著衛蘅道：&ldo;哎喲，我的小乖孫。&rdo;待衛蘅跟著何氏出了瑞雲堂院子的門兒，何氏臉上的微笑就再也端不住了，瞬間陰雲密佈。拉著衛蘅的手，也不管她小短腿能不能跟上，就扯回了蘭義院。坐定後，何氏的怒氣在腦子裡轉了一週，又壓了下去，對付衛蘅這般大的小孩兒，你若是強迫她，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可若是跟她說理，她又任性不懂，真是費腦子。不過到底何氏還是心疼衛蘅，點了點她的腦門兒道：&ldo;你就會耍小聰明，這要是能用到學業上該多好？年紀小小，就知道搬出老太太來壓我了。我告訴你，學堂你可以不去，但每日的功課你可逃不了，十篇大字、三篇小字，背詩三首，默一段論語。&rdo;衛蘅的小臉兒瞬間就誇張地皺在了一起，&ldo;娘，這也太多了。&rdo;奈何何氏壓根兒不給衛蘅討價還價的餘地，&ldo;去去去，一邊兒去，看見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就心煩，讓你讀書，你當我是害你呢？那些勸你不讀的，才是居心不良呢。&rdo;何氏話裡指的這居心不良之人，自然是木氏。衛蘅卻不往心裡去，上前摟住何氏的腰，在她懷裡又蹭又扭，一聲甜過一聲地喚道：&ldo;娘，我的好孃親。&rdo;何氏拿這般撒嬌的衛蘅毫無辦法，終於被她親得臉上有了笑意，&ldo;好了，你這個小冤家，女孩子就得有個女孩字的樣，瞧你像什麼，你是猴子變的麼？&rdo;衛蘅靜了下來，用大人的樣子，長嘆一聲，&ldo;娘，我就是三顆腦袋加在一起，也是比不過二姐姐的。&rdo;何氏心裡一驚，沒想到衛蘅會這樣說，她嘴硬道：&ldo;讀書是為了你自己，怎麼說是和你二姐姐比呢？&rdo;衛蘅看了何氏一眼，意思是你我心知肚明。何氏沒好氣地兼惱羞成怒地道：&ldo;我那是讓你以你二姐姐為榜樣，都是一家姐妹，今後走出去叫人說怎麼差那麼多，那樣的名聲很好聽麼？&rdo;衛蘅嘟嘴道：&ldo;娘，大家不會這麼說的，二姐姐讀書就跟妖怪一樣，這滿京城，滿天下的女子，有幾個能賽過她啊。才九歲，作的詩詞就廣為流傳了，都說她有&lso;詠絮之才&rso;，學她，不過是徒然效顰而已。&rdo;其實何氏心底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她就是不甘心，&ldo;可你也不差啊，在學堂裡，夫子不也經常誇你，你比她不就差一點點麼。&rdo;何氏的大拇指和食指合起來比劃了一粒兒米大小的距離。衛蘅又想嘆息了，埋下頭道，&ldo;那是你當面問夫子，夫子怎麼好打擊你啊？&rdo; 何氏又想撓牆了，&ldo;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