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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如玉見衛蘅的模樣，就知道這位靖寧侯府的三姑娘記不得自己，她忍下心裡那口怒氣，笑得越發溫婉：&ldo;蘅妹妹怕是不記得我，我是貞姐兒的表姐，小字如玉。&rdo;衛蘅叫了一聲，&ldo;玉姐姐&rdo;，卻也不再說話。袁如玉心裡暗恨衛蘅高傲，瞧不起人。其實她哪裡知道衛蘅不理她，卻是因為覺得袁如玉這人小小年紀，明明很生氣卻裝出大度的模樣，叫衛蘅生了警惕之心，不想同這樣的人來往。何況，陸家的人，衛蘅本身就不樂意過多來往。&ldo;妹妹是不是瞧不起我，覺得我娘是庶出的，爹爹又早去，如今只能寄居在舅舅家。&rdo;袁如玉說著說著就開始拿手絹擦眼淚。衛蘅暗念一聲&ldo;阿彌陀佛&rdo;，怎麼尋個清淨卻還碰上這樣的&ldo;奇女子&rdo;，也難怪袁如玉只能孤零零地躲在這邊兒，她這樣的性子，誰受得了。衛蘅求助地往人群看過去，木瑾是 光如水木瑾衝著衛蘅撇了撇嘴，&ldo;你在那兒同袁如玉有什麼好說的，她那個樣子說三句話就跟人欺負了她一樣，那樣的人你們倒能說到一塊兒。&rdo;木瑾斜飛了衛蘅一眼。木瑾這張嘴真是得罪人，若非她親姑母是皇后，這滿屋子的貴女只怕也沒幾個願意理她的。衛蘅走上去，在木瑾耳邊輕聲道：&ldo;瑾姐姐，剛才真是多謝你開口將我從那兒救出來。&rdo;木瑾倒是沒料到衛蘅會如此說，她同衛蘅一向不對盤，衛蘅也從不給她好臉色，這會兒突然出聲謝她，反而讓木瑾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只&ldo;哼&rdo;了一聲，撇過頭不再理會衛蘅，卻也不再挑刺兒，眼睛往另一頭的熱鬧看去。原來這時候一群以玉榮公主的孫女兒長真縣主顧蓉為首的姑娘想出了新玩法兒，要結詩社。衛蘅只聽得長真縣主道：&ldo;咱們這詩社今後做的詩也要集冊子印出來。&rdo;這可是女兒家揚名的好機會，又是如此令譽，在場的姑娘聽了都躍躍欲試。只聽長真縣主又道：&ldo;正因為這樣，要進這詩社的卻也不能沒有門檻，否則萬一來個不會作詩的，今後出了集子，豈不是貽笑大方。&rdo;這話在理兒，聞者都點了點頭。&ldo;詩社人也不宜太多，不然每回聚起來都麻煩，不是少了這個，就是缺了那個，按我說，一月一位社主，十二人就夠了。&rdo;說話的是性子爽朗的周首輔的孫女兒周月娥。雖說勳貴人家尊貴，可是到底比不上實權在握的首輔，所以周月娥的話一說出來，大家就只有附應的份兒。&ldo;那這十二人如何選？&rdo;陸怡貞問道。長真縣主站在窗前，望了望窗外漸漸飄起的雪花道：&ldo;今兒願意入咱們詩社的人以雪為題賦詩一首，以一炷香為限，叫人謄抄了，送一份去給前頭的夫人們品評，再送一份去給那邊咱們的哥哥們品評，評出的前十二人就算咱們詩社的初創之人如何？&rdo;這法子公允，眾女無不允同。陸怡元是主人家，自吩咐了丫頭去準備筆墨，又叫人備了香。滿屋子的姑娘都開始或踱步，或賞花，或觀魚，心裡無不在想著詩詞，誰都想入詩社，誰也不想被比下去。衛蘅自然也是想入詩社的。這&ldo;春雪社&rdo;在後來可是貴女們趨之若鶩的詩社，無不以能進入為傲，裡頭的女孩兒出身都不凡，儼然是京城貴女中的核心圈子，也是最有影響力的圈子。便是女學生也比不上&ldo;春雪社&rdo;的女子們來得吃香，因為春雪社的女子不可能考不上女學，她們身上卻比普通女學生多了一層金光，富貴的金光。上輩子衛蘅沒能進入春雪社，這輩子她雖然有些清高地不屑於進，可是一想起何氏那張臉，衛蘅就覺得，俗人就得幹俗事兒。詠雪詩麼，衛蘅上輩子自然是做過的，幾十年的嘔心瀝血，沉澱過後的詩詞，自然比當年她十歲時做的詩好上百倍。衛蘅的臉有些微微發燙，有些作弊的感覺，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詩，不過是提前用了而已。香點燃以後，衛蘅心虛地做苦思狀，抬頭去看衛萱，大才女就是不一樣，沉吟片刻，便已經提筆揮毫，行雲流水地寫了起來。衛蘅在腦子裡將舊作苦思了一遍，又改了兩個字，覺得越發精進，這才寫了下來。衛萱此刻剛好走過衛蘅身後，看了她的字道：&ldo;珠珠兒的字進益良多，詩也好。&rdo;衛蘅面對衛萱這種老夫子的語氣，只覺得氣悶，可是也只有乾癟癟的道謝一聲，衛萱的確有做她老師的資格。&ldo;我瞧瞧。&rdo;木瑾這會兒也得了詩，有功夫探過頭來看衛蘅了，她看了看衛蘅的字，又看了看衛蘅的詩，嘰咕道：&ldo;怎麼幾個月不見，就跟吃了仙丹一樣，進步這麼多啊？&rdo;衛蘅聽了越發慚愧起來，大有勝之不武之感。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