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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衛蘅也無數次問了自己這個問題。為什麼這輩子她處處與人為善，命運卻急轉直下。可是衛蘅無法將過錯都推卸到老天爺身上，因為老天爺根本就沒有錯，它給了她許多東西，疼愛自己的爹孃，良好的容貌和出身，還有陸湛，全都是她自己想錯了，選錯了，做錯了。走到這一步，衛蘅誰也怨不了，如果不是她自己傻，又怎麼會跳入羅氏和何致給她設的局裡。有時候衛蘅也想，這或許也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她在成親前本不該和陸湛有私情，在與何致定親後，就更不該和陸湛藕斷絲連，所以老天爺也懲罰她。衛蘅的心就像被荊棘緊緊纏繞一般，每呼吸一口，都痛得厲害。夜裡也睡不好，有時候好容易才能睡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裡，不能有一點兒動靜，所以念珠兒也不敢在衛蘅的身邊伺候，就怕發出聲響驚醒了她。不過這一日衛蘅實在是累了，連窗戶忽然被推開，也沒驚醒她。若是有人在屋子裡，就會奇怪，明明沒有風，窗戶為什麼會被吹開？衛蘅在睡夢裡吸了吸鼻子，她好像又聞到了陸湛身上的澡豆味兒，清清爽爽的，這讓她的眉眼不由得放鬆了下來。陸湛的手指輕輕地放在了衛蘅的脖子上，只要他微微一用力，手指下脆弱的頸骨就能錯位。可是手指下的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像一朵失了水萎蔫的花。陸湛靜靜地坐在衛蘅的床邊，縱然他陸子澄有通天之才，也沒有辦法讓時光倒流。陸湛收回手，目光垂落在衛蘅纖細的手腕上幾乎戴不住的玉鐲上，他緩緩地將鐲子取下。衛蘅卻沉浸在夢裡不想醒過來。後來還是念珠兒訓斥小丫頭的聲音驚醒了衛蘅。&ldo;你怎麼掃地的，門邊這樣一堆白沫，吹得到處都是，你都沒看見嗎？&rdo;念珠兒小聲訓斥道。那小丫頭也是冤枉，明明她剛才還看過的，根本沒有這堆白色粉末，怎麼突然間又有了。小丫頭不敢跟念珠兒強嘴，慌忙間拿了自己的手絹就去捧那白色粉末，湊近了看，才發現，並非什麼粉末，而是青白色的粉末，只是瞧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的粉末。&ldo;念珠兒。&rdo;衛蘅撐起身喚道，簾子被掀開後，衛蘅受不了那個光線，抬手擋了擋，然後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記得自己手上是帶著玉鐲的，可是這會兒卻沒有了。可衛蘅也只是奇怪了片刻而已，她病著的這些日子，腦子也混亂不已。念珠兒用雀首金勾將床帳掛起來，&ldo;姑娘，睡得可好。&rdo;衛蘅點了點頭，&ldo;什麼時辰了？&rdo;&ldo;申正了，姑娘這一覺睡了兩個時辰呢。&rdo;念珠兒扶著衛蘅起床，伺候她穿戴。衛蘅剛坐下喝了一口紅棗蓮子羹，她的小舅母羅氏就過來了。羅氏笑盈盈地走進來，&ldo;珠珠兒，你精神好些了吧？&rdo;衛蘅看著羅氏，也不起身招呼。羅氏的笑容僵了僵，&ldo;怎麼這些日子沒看見你身邊的木魚兒出來走動了？&rdo;衛蘅輕輕放下手裡的碗，淡淡地道：&ldo;我將她放出去了，若是我有個什麼意外，總得有個信得過的人把我的遭遇告訴京中的老太太和爹爹吧。&rdo;羅氏的臉色一變，對跟著她進門的丫頭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丫頭就退了出去。&ldo;珠珠兒，我們好好談一談行嗎？&rdo;羅氏坐到衛蘅的對面。此時衛蘅的屋裡只有念珠兒一個，而念珠兒直接無視了羅氏給她遞的眼神。&ldo;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什麼事兒都沒有瞞念珠兒。&rdo;衛蘅道。羅氏強扯出一絲笑容道：&ldo;珠珠兒，娘知道你心裡瞧不上致哥兒，也瞧不上我。&rdo;羅氏先倒打一耙，衛蘅卻再也不如以前那樣會心軟了，她淡淡地道：&ldo;你們的所作所為，有什麼是值得人瞧得上的？&rdo;羅氏眼圈瞬間就溼潤了，&ldo;珠珠兒，這不關致哥兒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我威脅致哥兒，如果他不聽我的，我就去跳河，我實在不能讓致哥兒絕後。否則，舅母也不忍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rdo;羅氏不敢再自稱&ldo;娘&rdo;了，&ldo;可是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致哥兒是我這個做孃的失職了，沒能早日發現他竟然，竟然……&rdo;羅氏抹了抹淚，&ldo;等我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晚了，你生得這樣漂亮，又那樣嬌憨可愛，致哥兒從來不準女子近身的，也對你不一般，珠珠兒，舅母求你了。&rdo;羅氏一下就跪到衛蘅的腳下，拉著衛蘅的手道：&ldo;只有你，才能讓致哥兒回心轉意，舅母求求你了，給致哥兒生個孩子吧，何家的所有東西都給你和孩子，好不好？&rdo;衛蘅冷淡地抽回手。羅氏加緊道：&ldo;珠珠兒，你想想，四年前你來杭州的時候，小舅母對你好不好，你致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