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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戶部和禮部一起理出個分寸來，適可而止就是，不可榮寵太過。&rdo;長庚擺出一張&ldo;悶悶不樂&rdo;的臉色，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道了聲&ldo;是&rdo;。李豐看了他一眼，忽然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ldo;吏部尚書衛疏年事已高，昨兒夜裡正好下雨，他早起趕著上朝，一沒留神在自己家裡摔了一跤，摔斷了腿，朕派太醫看過了，眼瞅著恐怕要不好，衛家已經向朕遞了請辭告老的摺子……這樣一來，吏部尚書一職恐要空缺出來，阿旻你統領軍機處，可有人選舉薦？&rdo;這是一句不甚高明的試探，但不高明不代表沒效果。對於李豐這種生性多疑的人來說，無論長庚是順水推舟地籠絡自己人上位，還是答得過於滴水不漏，都不是李豐希望看見的，前者說明他野心太大，後者說明他處心積慮。長庚先是一愣，隨即本能地脫口道：&ldo;什麼？衛大人出事了？&rdo;那模樣竟像是真的一無所知。這句話脫口說完，長庚彷彿&ldo;才回過神&rdo;，發覺自己答非所問，於是皺眉思索良久，對隆安皇帝焦頭爛額地嘆了口氣：&ldo;這……皇兄恕罪，臣這一陣子每日圍著這一點銀子打轉，實在也是無暇他顧，吏部的摺子可能還沒來得及看見。這個……尚書一職至關重要，臣一時也想不大出人選……&rdo;李豐懷疑他在推脫：&ldo;不妨，你儘管說。&rdo;長庚伸手按了按緊鎖的眉心，頓了頓，答道：&ldo;這樣，不如皇兄在朝中公開考評，有能者居之？&rdo;李豐：&ldo;……&rdo;這答案實在出乎意料，李豐被雁王不按常理辦事的天馬行空唬得一愣，幾乎被他帶跑了，脫口問道：&ldo;怎麼考？&rdo;&ldo;譬如為官履歷，有何政績，多年來功勞幾何等等，都有記錄，&rdo;長庚話音微微一頓，話音一轉又接道，&ldo;還可以加上此人是否有擔當、知大義等標準，比如是否認購過烽火票‐‐說到這裡，臣弟倒是想起個事，為著往後烽火票順利推行，皇兄能否將持有多少烽火票也納入考評標準？這不算賣官鬻爵了吧？&rdo;李豐：&ldo;……&rdo;說了半天又被這小子兜回來了，李豐感覺倘若此時撬開雁王那俊俏的腦袋，裡面的腦漿想必都結成了元寶的形狀了。隆安皇帝哭笑不得道：&ldo;你……混賬話！&rdo;長庚這回卻沒有順杆爬地一味討巧，低聲告了罪，眉目間帶上了一點遮掩不住的愁緒。這麼三言兩語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李豐心裡的陰鬱疑慮倒是散了大半，也看得出雁親王的心思真不在吏部。&ldo;無論如何，&rdo;李豐心道，&ldo;他也算是鞠躬盡瘁了。&rdo;這麼一想，李丰神色稍霽，揮手對長庚道：&ldo;算了，你先回去吧，讓朕再想想。&rdo;長庚應了一聲，行禮告退，心知這一關算是過了。然而就在他將要退出西暖閣的時候，李豐忽然叫住了他。&ldo;等等阿旻，還有件事，&rdo;李豐和顏悅色地用拉家常的語氣說道，&ldo;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了，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也太不像話，總該成家立業了。&rdo;長庚心裡狠狠地一跳。李豐親切地說道：&ldo;方大學士的嫡孫女年方十七，正待字閨中，我聽說此女早有賢名，書香門第的姑娘，教養想必也好，出身也不算辱沒你，可堪佳偶。你大嫂聽說，很想替你張羅一二，我多嘴問一句，若你中意，皇兄替你做了這主，如何？&rdo;這門親事非但好，簡直是太好了‐‐大學士方鴻雖已致仕多年，但滿朝要員有一多半要拜他為座師，膝下三子，個個出息得很，更有一位剛接任了戶部尚書，自元和年來，世家門閥，隱隱以方家為首。長庚的臉色卻一瞬間變得極難看。李豐長眉一挑，問道：&ldo;怎麼？&rdo;長庚轉身掀衣襬跪下，臉繃得死緊，只是不吭聲。李豐奇道：&ldo;你這是做什麼？&rdo;長庚一言不發，跪著不吭聲。李豐再怎麼親切也是皇帝，見他這樣，臉色也撂了下來：&ldo;看不上就說看不上，你堂堂親王，誰還能逼你的婚不成？擺臉色給誰看？&rdo;&ldo;臣弟不願意，&rdo;長庚給他行了個大禮，聲音都不對了，&ldo;長嫂如母，皇后娘娘一片愛護之心被臣弟辜負，皇兄還是治我的罪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