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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升機艙門前一蹲，把艙門當了個嚴嚴實實。莊堯皺眉道：&ldo;你們都沒告訴它？&rdo;鄧逍撅起嘴，心裡很是難受，&ldo;你自己怎麼不說。&rdo;阿布垂下腦袋，口中不斷髮出寂寞的叫聲，尾巴啪啪抽打著直升機。叢夏摸了摸阿布的軟毛，&ldo;阿布啊，我們這次也很快就回來了。&rdo;阿布似乎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叫聲非常不安，也許就連它也聽出了叢夏口氣中的不確定。莊堯揉著阿布的鼻子，&ldo;阿布，你這幾天好好聽小王的話，不要亂跑，按時吃飯，等我們回來就忙完了，可以經常帶你出去玩兒。&rdo;阿布聽到&ldo;玩兒&rdo;，心情好了點，伸出舌頭舔了舔莊堯的衣服。叢夏抱著它用力親了一口，轉身上了飛機。成天壁正要踏上飛機，背後突然有人叫他。眾人轉過頭去，不知何時，曹知賢帶著人來了。成天壁愣了愣，轉身行了個禮，&ldo;司令。&rdo;曹知賢走了過來，從眼神到神色，無一不疲倦，他看著成天壁，眼中透著濃濃地無奈。叢震中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上了飛機，曹知賢看了叢夏一眼，道：&ldo;小叢，你下來。&rdo;叢夏一怔，還是走了下來。曹知賢輕嘆一聲，&ldo;你們這趟去，我比你們去南海的時候還不安。人一旦上了年紀，心就容易軟，天壁，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每次想到你，我又驕傲又揪心，如果我能選，我還是願意你是個普通的變異人，能保護自己就行，而不是非要承擔這麼多責任的自然力進化人。&rdo;此時的曹知賢，不像一個鐵血的、剛毅的最高指揮官，而只是一個雙鬢斑白、惦念兒子的老人。成天壁喉結鼓動，沒有說話。&ldo;你不知道，坐在作戰指揮部，透過小小的顯示器，看著自己的兒子幾次險象環生是什麼滋味兒，我心裡多少次想命令你們撤退，可是我不能，坐在最高指揮官的位子上，我就不能把你當做我兒子，只能把你當做一個兵，我下的每一個命令，都關於所有人的利益，我當時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如果你們死了，我們也活不長了，這樣也好，沒有太多念想。&rdo;成天壁嘴唇微微顫抖著，他不知道曹知賢今天為什麼要說這些。叢夏更是不知所措，這些話明明是父子之間私底下說的，為什麼曹司令要把他叫下來？曹知賢看向叢夏，&ldo;小叢，你們倆的事兒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北京城裡也沒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我覺得挺好的，你不用有負擔。&rdo;叢夏臉一下漲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ldo;如果放在以前，我想都沒法想，可是現在……我以前也沒想過我活了五十多年的世界會變成這副德行呢，經歷了這場浩劫還活下來的人，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用你們年輕人文藝點兒的說法，就是&lso;活在當下&rso;，每個人脖子上都懸著把刀活著，這種時候，誰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呢，你們自然是因為高興，才走到一起的，你們高興，我也覺得挺高興，所以挺好的。&rdo;叢夏張了張嘴，他覺得這個時候適合表示些什麼，但他還是說不出話來。曹知賢從兜裡掏出包煙，他抽出一根，顫抖地放進了嘴裡，&ldo;快戒了……以前一天兩包，現在煙可是奢侈品，這包煙放我兜裡快倆月了，還沒抽完。&rdo;成天壁似乎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ldo;司令……&rdo;曹知賢抽了口煙，眯著眼睛看著成天壁，&ldo;天壁，我是對不起你和你媽，二十多年來，你沒叫過我一聲爸爸，今天你走了，可能真的回不來了，我手裡握著最大的軍權，卻不能阻止自己的兒子去送死，我感覺太失敗了。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就當安慰我了。&rdo;成天壁握緊了拳頭，表情僵硬，臉上的肌肉因隱忍而抽動著。曹知賢等了半天，成天壁也沒開口，他低下了頭，深深嘆了口氣，&ldo;你們……保重。&rdo;說完轉身往回走。叢夏用力推了成天壁一下，成天壁的身體筆直得像一把標槍，他看著曹知賢已經明顯蒼老的背影，嘴唇嚅動，最終沙啞地吐出一個單音節。曹知賢的身形一頓，猛地回過身，眼眶已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