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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他的臥室，看到許氏正坐在床邊，用巾帕給季衡擦著面頰和頸子，季衡已經醒了，他和許氏都沒看到皇帝進來了，他正輕聲和許氏說話，&ldo;母親，皇上在哪裡，兒子有話說。&rdo;許氏擦了他的頸子又解開他的衣帶為他擦他的胸膛，說，&ldo;皇上出去了，你好好養著，要和皇上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rdo;季衡強撐著說，&ldo;是緊要的事。&rdo;許氏有些賭氣，即使是皇帝，也是重不過她的兒子的，所以她一時沒有應答，這時候皇帝走上了前來，在床邊躬身看季衡，&ldo;君卿，是什麼事？&rdo;許氏一轉臉，這才是皇帝在床沿坐下，撐著胳膊看著季衡，眼神早沒有了冷意，柔聲說，&ldo;君卿，有什麼話要對朕說，你好好養傷才是要緊。&rdo;季衡現在卻是顧不得自己的，道，&ldo;皇上，您還記得之前我父親傳回來的訊息嗎，他說吳王從南洋得到毒藥的事情。&rdo;皇帝點了點頭。季衡就又說道，&ldo;四殿下的那張手巾一定有問題，就像他的匕首有機關一樣，您之前喝了茶水，雖然沒有檢查出有毒，但是說不得是這種毒不能用現下的法子檢查出來呢。以前想過要早些處理四殿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微臣失職。&rdo;皇帝皺眉說，&ldo;你做得夠好了。朕現在並沒有什麼不適，應該沒有中毒，反而是君卿你，你中了毒，狀況很糟糕。&rdo; 季衡還是耿耿於懷，&ldo;有些毒藥是要過一陣子才會發作的，就怕四殿下是用的這種毒，皇上，您的性命比起微臣來重要多了。&rdo;皇帝沉默了下來，他想到楊欽濟的鎮定，那種鎮定太不正常，絕對不是不怕死的鎮定，反而像是他確定自己會沒事，這也太有問題了。皇帝不得不好好想季衡的這話，季衡看皇帝這樣是相信了自己，就又說，&ldo;皇上，您得想辦法從四殿下嘴裡問出來，那裡面是否有毒藥，要怎麼解毒，或者皇上讓太醫想辦法，看有沒有法子將毒素排出來。&rdo;皇帝沉下了臉，點了頭，&ldo;朕會去做的。&rdo;他這麼說著，一時卻沒有行動，在床邊他彎著腰，幾乎要趴到季衡的身上去，他距離季衡極近，靜靜看著他，輕聲問，&ldo;君卿，你當時怎麼就能那樣毫不在乎自己擋住楊欽濟呢？&rdo;季衡感覺很虛弱，不大想說話，而且皇帝這話也問得實在奇怪，他愣了一下才輕聲回答，&ldo;護住皇上是臣子的職責。&rdo;皇帝不滿意地又問，&ldo;沒有別的嗎。&rdo;季衡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什麼答案，斂了斂長長的眼睫毛，才說，&ldo;我不會看著皇上出事，即使微臣死也不能讓皇上出事，這還需要別的理由嗎。&rdo;皇帝知道他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的，但是季衡這麼說，依然讓他開心了，不過，他又很難受，他自己根本不想看到季衡為他而出事。他說道，&ldo;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不能這麼莽撞了，朕比你大，比你武藝好，比你力氣大，朕不需要你上前保護。今日柳升兒也是，傻里傻氣，反而讓你受傷。&rdo;季衡想到當時場景，柳升兒距離他們遠，而且他也是第一時間上前護住了皇帝，也算不得失職，就說，&ldo;他算不錯了。&rdo;皇帝還是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又伸手撫了撫季衡的頭髮，說，&ldo;你餓了沒有，朕讓端粥來你用一些罷。&rdo;季衡搖了搖頭，&ldo;喝過藥了，吃不下東西。&rdo;說著，才想起什麼來，道，&ldo;皇上，這是您的龍床吧，微臣怎麼敢睡，您讓人將我轉到別的地方去就好，微臣身上有傷，見過血，也不敢衝撞了皇上……&rdo;還沒說完，皇帝已經伸手虛覆住他的嘴，&ldo;不要說這些，朕不愛聽。&rdo;季衡知道皇帝的固執，在心裡嘆了一聲，又說，&ldo;四殿下刺殺皇上，太后娘娘想來已經知道了吧，她說什麼沒有？&rdo;皇帝點點頭，道，&ldo;她讓人來要楊欽濟，讓將他投入詔獄，看太后的意思，她似乎還想包庇楊欽濟。朕沒讓她將人要走，準備過幾日再將他打入詔獄。明日朕在早朝上，就要說一說這事，不需要吳王叛亂才出手了，他的兒子刺殺朕，足夠他的罪名，朕讓人去將吳王府眾人捉拿入京，如果他抗旨，就以他反叛之名，將他處置掉。&rdo;季衡道，&ldo;吳王勢必馬上就反了。&rdo;皇帝說，&ldo;朕現在並不怕他反，反而怕他不反。&rdo;他的聲音很淡，眼神卻帶著陰狠。季衡因他這眼神而心裡一顫，發了一陣呆，他知道皇帝在江南部署大約已經差不多了，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