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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倒有些靦腆起來，說，&ldo;趙世子心胸寬闊，為人直爽，也是作為好友的上上之選。&rdo;小靈仙已經十七歲了，比起只有十一歲的季衡，要大不少，在他心裡，其實季衡還是等同於小孩子的，他就笑說，&ldo;季公子心裡，作為好友的人，也是要分出上下等的嗎。&rdo;季衡倒不想他會問這樣帶有陷阱的問題，愣了一下才說，&ldo;有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私以為這話很對。同自己性情相合的，當然更易交朋友，和自己性情相異的，可能就不好相交，如此，選朋友，自然也有了上下之分了。&rdo;小靈仙抿唇笑了笑，也就不再說話了。許七郎坐在季衡的旁邊，不由自主伸手握了握季衡的手，看他的手是不是涼的，這樣在客人面前做這種事，很沒有禮貌，季衡就趕緊將手收回去了。小靈仙看到，默默將臉轉開了，之後又說，&ldo;季公子同許公子，你們關係可真好，羨煞旁人了。&rdo;許七郎說，&ldo;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兄弟，關係自然好。不知靈公子可有兄弟姊妹。&rdo;小靈仙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去，掩住了眼中的落寂，說，&ldo;我是自小就被賣進戲班的，模糊記得以前家中境況不差，但是實在不記得家中父母是什麼樣子，家在哪裡，有無兄弟姊妹，在戲班中，到出師之前，都是不允許外出的，這麼十幾年過去了，想要再去找家和家人，也找不到了。&rdo;季衡和許七郎都有些驚訝，特別是許七郎，震驚地道，&ldo;難道靈公子你小時候是被人販子拐走的嗎？&rdo;小靈仙點點頭。許七郎滿臉同情，&ldo;如公子你這樣的風流人物，一般人家恐怕也生不出，你現在有了能力，說不得還能找到父母家人。&rdo;小靈仙苦笑了一下，&ldo;如若父母家裡真是較體面的人家，看到我現在這種身份，也會覺得我有辱了門庭吧，去找又有什麼意思。我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了。&rdo;許七郎說，&ldo;有個根總比沒有好。&rdo;小靈仙說，&ldo;戲班裡也不錯，班主，師傅們，師兄弟們都待我不薄。&rdo;許七郎略有些悵然若失，大約是覺得他就像長大了的季衡，看他一生這麼多風波，便尤其不忍。季衡同許七郎將小靈仙送到了小和巷子靈鳳班的大門口，小靈仙向季衡道了謝，自己下了馬車，進了大門。因為臉上受了傷，剛進去就被同門看到了，大家都十分驚訝，個個上前詢問關懷，他也只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岔開話題了，等到班主劉德昌看到他紅腫的半邊臉，不由就發了脾氣，&ldo;你這是怎麼弄成了這樣，你臉這樣了，還怎麼上臺。就讓你不要同趙家的世子過密來往，你偏不聽，你總要在他身上吃虧的。&rdo;小靈仙沒有回答他，自己回了屋，劉德昌跟在他身後進了屋，&ldo;你怎麼還不說話，你要是連吃飯的飯碗都不照顧好，我看你以後還能怎麼辦。&rdo;小靈仙說，&ldo;今日這也是沒辦法，用些藥，兩三天就會好了，不耽誤出場子。&rdo;劉德昌不滿道，&ldo;我這是心疼你這張臉，你自己倒不心疼。&rdo; 小靈仙說，&ldo;我怎麼就不心疼，但是我心疼有什麼用，有人不心疼。&rdo;他想到趙致禮雖然維護他，但是，他被打了一巴掌，他也並沒有十分心疼，可見，趙致禮心裡，根本沒有那麼在乎他吧。雖然這麼想，心裡也難受，責怪趙致禮，但是，卻又有另一個聲音為趙致禮辯護著，在那種情況下，趙致禮又能做什麼呢，他是侯府世子，身份尊貴，能夠維護自己已經難得了。小靈仙坐在鏡子面前重新上藥，劉德昌雖然剛才將小靈仙數落了一頓，此時還是站在旁邊替他拿藥，又細細叮囑伺候的奴才好生照顧。馬車裡只剩下了許七郎同季衡，許七郎就說，&ldo;小靈仙也真是身世悽慘，好人家的孩子，就這樣被拐了賣進戲班去了，雖然是京城除夕這一天，祭祖時，季大人跪在蒲團上跪了很長時間，口中唸唸有詞，季衡抱著還沒有一歲的瓔哥兒跪在旁邊。瓔哥兒過了前三個月，的確是調養得好，乳孃蒲氏奶水好，他的身子骨就好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麼喜歡哭，變得嗜睡，又長得肥嘟嘟了，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此時被季衡抱著，他就嘟著嘴巴打呵欠，打完了就睜開黑溜溜的大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最晶亮的黑寶石，能夠映出一切來。他那靈動的眼睛望著季衡，又伸手抓季衡的衣裳，將他的衣領拉了一下又一下，季衡不得不盯著他，低聲制止他道，&ldo;別亂扯。&rdo;瓔哥兒卻越發扯得歡快，還對他笑，季衡被他這童真無邪的笑容吸引住了，也對他笑，逗他道，&ldo;今晚要守歲，你要不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