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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這畢竟還只是試驗階段的火銃，要是又如上一次一般發生炸膛，季衡去試，就是十分危險之事。丁桐也說道，&ldo;大人，這短銃已經試射二百二十六發，雖然至今無事，但大人還是不要涉險了。&rdo;季衡便點了點頭，不是非要試射不可，之後便說道，&ldo;這次的火銃比之前射程要遠了幾丈，且更易瞄準，重量上也輕了不少，辛苦你們了&rdo;他說完這話，又去同丁桐以及管理工坊的參將說批次生產的事，趙致禮便也就和季衡告辭要去看兵士操練了。要走之前，又問，&ldo;這個火銃，什麼時候能夠給我三百支呢？&rdo;季衡道，&ldo;過後才能答覆你。&rdo;季衡從校場直接騎馬去了總督府衙，身邊帶著丁桐，又有兵士帶著這次做出來的火銃同上一批火銃裡的幾支跟在旁邊。汪秉直雖然受皇命要好好保護季衡，他當時也是十分乾脆地答應了，不過因此也越發在心裡輕視季衡，以為他要下東南來，不過是前來積累軍功，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以為季衡想前來保住季氏一派開埠派的利益。季衡年紀尚輕，汪秉直對他自然不能看重，加上他剛來就和汪秉直鬧了矛盾，雖然之後汪秉直表面上和季衡十分和睦，但是季衡也是知道他心裡的芥蒂的。好在之後季衡之後的確是對東南海患十分有見解，汪秉直才對他稍稍刮目相看。季衡到了總督府，經過通報，汪秉直也不敢託大，就到了院子裡來迎接他，兩人都是面上帶笑，互相寒暄，季衡說道，&ldo;汪大人，君卿前來，只盼沒有打攪到你。&rdo;汪秉直說道，&ldo;快請進，老夫正在等著賢侄。&rdo;於是季衡被他迎進去了，坐下後，季衡也並不拐彎抹角，就說了工坊做出了一批新的火銃之事，要讓汪秉直前去試驗。汪秉直便應了，正要起身時，外面突然有人跑來，一進來跪下後就說，&ldo;報，大人，有倭寇從松江進犯蘇州，蘇州城鎮撫楊銘禮楊大人已經戰死，蘇州知府劉炳劉大人派人前來求援。&rdo;他這話一出，汪秉直和季衡都站了起來，汪秉直問道，&ldo;什麼時候的事？&rdo;那人道，&ldo;正是昨日清晨之事。&rdo;季衡又問，&ldo;倭寇大約有多少人？&rdo;那人答道，&ldo;並不清楚具體，說有三千以上。&rdo;汪秉直看向季衡，說道，&ldo;賢侄，必須馬上派兵救援蘇州。這便讓趙都指揮前去。&rdo; 季衡卻道，&ldo;汪大人，蘇州城牆堅固，易守難攻，只怕倭寇攻蘇州不下，要轉而侵犯南北，且蘇州周圍河道密集，趙致禮善於陸戰，不善於海戰水戰，恐怕還得再重新考量後再派人。&rdo;他說著，就又對汪秉直道，&ldo;還請大人傳喚幾位指揮使和參將前來商議。&rdo;汪秉直不是不聽進言之人，一想之後就點了頭，讓人馬上去傳人前來。而他和季衡便又到了書房裡去，書房裡牆上是東南沿海海防圖，又有沙盤。在留在餘杭的各參將和指揮使前來之前，季衡已經指著東南沿海海防圖和汪秉直討論起來，季衡指著地圖道，&ldo;倭寇來犯，非得斬盡殺絕，不然他們只會流竄到其他地方為禍，且讓他們一旦入海，又有時間休養生息，就更是力量綿延不絕了。&rdo;季衡如此說，便也是因為他下東南以來，發現倭寇海賊為患之時，各地衛所或者城鎮守軍，皆以將倭寇海賊抵擋住或者趕走為要，並不對他們進行追擊趕盡殺絕。各地衛所和城鎮守軍如此作為，自然是有原因的，便是官軍駐守一地，便是隻管自身這一地，並無追擊敵寇的思想和意圖，且認為那也不該是自己的事，所以即使倭寇被打退，向朝廷上報打了勝仗，但其實只是將倭寇趕走了而已，真正的大勝仗，也就是季衡所想的全殲敵寇，自季衡下東南以來，季衡還沒有遇到過一次。季衡的這個意思，汪秉直是明白的，而且他也是季衡這個意思。只是他也才接任閩浙總督這個職務不到一年，這段時間裡，季衡這般說，汪秉直便點了頭，&ldo;正是如此。&rdo;季衡便和汪大人商量起此次的戰術來，季衡道，&ldo;蘇州乃是江南一等一繁華之地，倭寇定然早早就打起蘇州的主意，但是也當會知道蘇州城牆堅固，守軍不少，定然不是好進犯的，他們這是第一次進犯蘇州，只三千人，當知是不可能攻下蘇州的，且閩浙之兵，現在有幾萬駐守餘杭，餘杭距離蘇州極近，蘇州前來求援，餘杭之兵便能夠馳援，他們進犯蘇州，便不可能成功。如此看來，此次倭寇進犯蘇州倒並不簡單。&rdo;汪秉直雖然善於用兵，卻沒有季衡這樣靈活的心思，聽他一說，也沉吟起來，道，&ldo;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