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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寶座亦或無敵威名,都像是一個無聊的笑話。唯有最後的最後,這樣傷痕累累地彼此靠在一起的時候,才終於得到了那麼一時片刻的寧靜,便連動也捨不得動一下,沉浸在那樣的寧靜裡,彷彿坐在那裡,便能等到瞧見地老天荒一樣。我知道我錯了,白離心裡想,環著施無端的手緊了緊――可你這個混賬,怎麼就那樣固執呢?你就沒錯麼?你敢不敢低一次頭呢? 然後他低下頭,輕輕地動了動肩膀,施無端的臉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抬起來,人卻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他好像是已經筋疲力盡,只是眉頭依然緊緊地皺著,幾乎在那裡留下了一條根深蒂固的線。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好夢,白離輕輕地抬起手指,撫平他的眉頭,心裡想道,虧心的人才不做好夢,你從小便那樣聰明,這道理卻想不明白麼? 或者想得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吧。白離想起小的時候,每一次兩個人有什麼口角不愉快,都是施無端先低頭,哪怕自己變成小女孩的模樣那樣騙他,他也是一句話的功夫,便原諒了自己。那就算……這次該輪到我讓你一次吧。白離讓他靠得更舒服一點,慢慢地往後仰倒,躺在草地上。他閉上眼睛,心裡仍是酸酸甜甜地想著――他孃的,這也會風水輪流轉麼?然後白離的嘴角不可抑制地輕輕揚了起來,暖融融的陽光打在他臉上。其實也沒什麼――白離對自己說,至少我能這樣輕鬆地對自己笑一笑,不也算賺了麼?施無端失控,他點的火卻並沒有脫離設計好的軌道,這片大陸上的 第五盞燈西北原本高山,此刻變成一覽無餘的平原,邊界模糊在天地相接的線上,了無起伏。放眼間能看到極遠的地方,卻又什麼都看不見……因為根本什麼也沒有。人站在中間,彷彿永遠也走不到頭似的,那天地浩大,死生都彷彿一線而止的狹窄,何況生平起伏,何況人世榮辱。鄒燕來狠狠地咬住舌尖,一剎那的清醒如同迴光返照一樣,飛快地被那樣的浩大掩埋下去。累遞小陣,雖然名為小陣,但是其中一厘便是一層,再一厘便以倍數疊加,尺寸之間,能至無極。鄒燕來駐足,拔出腰間佩劍,單膝跪在地上,將那長劍死死地釘入地下。劍柄向下,微微輕顫,不知從何處吹來一縷肅殺的風,使得那停劍之處如同墳冢,在死寂的地面傳出彷彿蜂鳴一樣的微音,彷彿顯得周遭更空了些。鄒燕來捏住眉心,心裡想道,若不知累遞之數,豈不麻煩?這樣大的一片地方,施無端究竟會用哪個數?然而施無端並沒有讓他猜很久,就在他稍加站定的時候,突然西北方向的盡頭打下來一道驚雷,一直砸到地上。整個大地震顫了起來,一條深深的裂縫從彷彿潮水一樣,從遠方奔湧過來,正好擦著鄒燕來的身體劃過。以某種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量,橫掃過整個平原。然後劍的蜂鳴詭異的停止了,片刻後,狂風從地縫裡升起,帶著大地深處的某種鹹腥味道,彷彿最深處的憤怒被火種點燃。被萬物踩在腳下、沉寂了千萬年的大地突然暴怒起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壓抑中變得越來越動盪,有一天推開所有的山,抖落所有的雪,哪怕將自己也變得千瘡百孔,都要咆哮出來。鄒燕來被那樣深沉的咆哮震動,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在那轟隆隆的聲音和狂風的拍打下,像是一隻隨時能被吹走的蜉蝣。他雙膝陡然一軟,跪在了地上,彷彿冥冥中有種力量,在按著他的脖子,把他拼命地往下壓,叫他頂禮膜拜著什麼一樣。隨後大火燒起來了,無數的人影在其中閃過,就像是空曠的平原上突然填充了無數的怨靈一樣,他們像是被末世的海浪捲走的貝殼,忽而南北,不知該折往何方,如同一把浮萍。然而此時,這些浮萍聚集在一起,終於讓整個海面都變了顏色,他們個個面孔模糊,不知男女老幼,彷彿只是一個影子,忽的閃現,又忽的消失,變成了那大火的燃料。頃刻間從生到死,汗青歷歷‐‐從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開始,從本朝建立開始,從前朝崩塌開始,從第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在燈下在第一片竹簡上寫下第一個字開始,從天生萬物草木初長開始,從開天闢地、洪荒宇宙自混沌分開開始……最終全都止於灰燼。彷彿一生只為這一次燃燒,只為這一次祭祀。大火逐漸包圍了整個天地,鄒燕來睜大了眼睛,他忽然明白了‐‐這是陰屍火!當年趁著太陰將缺的至陰之時,鄒燕來自己在古吉城外施法點過一場陰屍火,以那些城外亂葬崗的死者屍骨為引子,燒出了一個絕世魔君。那場大火直接引發了數千年來最激烈的一場戰鬥和對峙,使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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