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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裴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拍賣會預計還有半小時結束，他不想在這裡跟原煬乾瞪眼，對原煬不離口的諷刺，也充耳不聞。他站起身，&ldo;我的時間寶貴，不是用來跟你扯皮的，你愛留不留，我先走了。&rdo;原煬低笑道：&ldo;爽完了抬屁股就走了，你跟以前真是沒什麼變化。&rdo;顧青裴下意識地揪了揪自己空蕩蕩地前襟，想到那條還在原煬褲兜裡帶著的領帶，就頭皮有些發麻。他頭也不回地下樓了。坐到車上後，他給王晉發了條簡訊，告訴王晉自己有事先走了，然後他就把手機關機了，只留著另一部商務用的小手機。他知道王晉在拍賣會結束後肯定會問他和原煬究竟談了什麼，他根本懶得回答。在城市裡心煩意亂地兜了一大圈，他才回到家，跟他的助理電話溝通了最新的進展，然後在家裡辦公。抵押貸款的事情在接下來的幾天連連線到壞訊息，顧青裴的抗壓能力此時顯露無疑，他在一天接到多個不利訊息的時候，依然吃得下飯睡得著覺，只不過在他清醒的時候，他加班加點地忙活著。這天，臨近下班前，顧青裴又召開了一次小會，集中商討接下來的資金排程問題。&ldo;渭水那個專案馬上就要籤合同了，一旦簽了合同，資金必須在三天之內到位，但是這筆錢過去了，公司基本就空了，顧總，眼下該怎麼辦？&rdo;顧青裴推了推眼鏡，目光在檔案上沉著地掃過，半晌，才發出一個單音節：&ldo;拖。&rdo;&ldo;拖？&rdo;&ldo;對，銀行拖著我們，我們拖著渭水那邊的專案，不籤合同，不付款。&rdo;&ldo;以什麼理由呢。&rdo;顧青裴抬起眼簾，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笑道：&ldo;想想啊。&rdo;幾人面面相覷，都思考了起來。顧青裴也在思考，他在心中迅速掠過了好幾個理由，但似乎都不足以在不付款的情況下，依然能不讓對方懷疑他們的合作誠意。畢竟意向性合同已經簽訂，對方已經停止尋找其他買家，如果他們不能在約定時間內付款，對方可能毀約。那個專案可是塊大肥肉，價格瞬息萬變，多少人眼饞著呢。法務總監最後說：&ldo;顧總，我倒是有辦法在合同條款上做文章，但是那樣的話，很容易傷害合作方的感情。&rdo;&ldo;沒錯，合同已經商談過無數次，這個時候如果反悔，對我們的聲譽會造成影響，很可能就合作不成了。&rdo;另一個經理也附和道。顧青裴眯起眼睛，一遍遍掃過那些幾乎爛熟於心的條款，半晌，他低聲道：&ldo;我裝病吧。&rdo;&ldo;啊？&rdo;在場的人驚訝地看著顧青裴，都沒料想到顧青裴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還以為他在開玩笑。顧青裴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雖然他確實在笑，&ldo;合同需要我本人簽字，我一生病，拖一兩個星期很正常，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什麼藉口都容易讓對方借題發揮，只有打弱勢牌能湊效，他們就算知道我們是資金緊缺，從道義上講，也不會這個時候毀約。&rdo;&ldo;顧總，您這個點子實在是……不得不說您藝高人膽大啊。&rdo;顧青裴自嘲道：&ldo;別吹捧我了，這種招數被人知道，可夠丟人的了，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我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要有用就行。小趙，這段時間你儘快去聯絡一個有實力的買家，如果銀行那頭實在弄不來錢，我們就把那塊地賣了吧。&rdo;幾人臉色都有些黯然。那塊地的價值非常可觀，他們是打算自己做的，只是眼下公司缺錢，實屬無奈。&ldo;好，之前想買的就好幾個，現在去找他們也不難。&rdo;&ldo;就這麼決定了，阿武，你去跟渭水那邊的人說，說我是傳染病，編個像一點的名字，至少一個星期要在家休息不能見人，然後，我現在就回家休病假去。&rdo;說著，顧青裴真的站起了身，&ldo;吳總，銀行那邊兒繼續跟進，千萬別鬆懈，我們還不能放棄。&rdo;&ldo;是。&rdo;顧青裴真的回了家。其實去不去公司對他的工作影響並不大，他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外面應酬。晚上，秘書給他打了個電話，說環境局的一個廳長今晚有時間跟他吃飯。這個人顧青裴約了很久，和那個副行長以前是大學同學，儘管據說好多年沒聯絡了，顧青裴也還是想試試。 說完這個事情之後，秘書又道：&ldo;顧總，今天有個姓原的先生找公司找過您。&rdo;&ldo;原？是個年輕人嗎？&rdo;&ldo;是的，個子很高的。&rdo;&ldo;他找我做什麼？&rdo;&ldo;他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