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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他的眼睛，即使那裡已經是一片空洞，什麼都不再剩下。但至少，在那渾濁的表面。倒映著他的臉。這就夠了，對他而言，這就夠了。寒離低下頭，吻上了她。此刻，桃夭的唇，像冰一樣冷，但是她不再抗拒了。寒離深深地吻著她，輕輕地啃咬著她桃花瓣般的唇，享受著那涼而柔嫩的滋味，接著，他的舌開始撬開她的貝齒，纏繞住她的。他緊緊抱住她，像是要將她的身子狠狠揉進自己體內，他想要她成為自己的精血。這個吻，是粗暴的，激烈的，是一種宣示，是一種佔有。從今以後，他正式獲得了懷中的女人。月光灑在床上，在兩人身上蒙上一層瑩白。忽然，寒離身子一怔，與此同時，他猛地推開桃夭，摸著自己的喉嚨，沉聲道：&ldo;剛才，你給我吃了什麼？&rdo;&ldo;斷腸散。&rdo;桃夭平靜地說出了毒藥的名字。&ldo;你要殺我？&rdo;寒離不可思議地看著她：&ldo;即使是慕容逸風已經死去，你還是不肯選擇我？&rdo;&ldo;不會。&rdo;桃夭的聲音帶著一種飄渺：&ldo;慕容是我唯一的選擇。&rdo;&ldo;原來，是這樣。&rdo;寒離放下了捂住脖子的手，而臉上的痛苦神色，不再見任何蹤跡。桃夭瞬間明白過來：&ldo;你事先服下了解藥？&rdo;&ldo;沒錯。&rdo;寒離微笑，只是那種笑容，再也沒有任何真實感：&ldo;桃夭，你要明白，我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在內。&rdo;&ldo;那是很痛苦的。&rdo;桃夭喃喃道。&ldo;更痛苦的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殺我。&rdo;寒離閉上眼：&ldo;桃夭，告訴我，這只是你一時的衝動。&rdo;&ldo;不，&rdo;桃夭冷漠地說道：&ldo;因為你殺了慕容，所以，只要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會用盡任何方法，殺了你。&rdo;&ldo;桃夭，你不該說這種話的。&rdo;寒離握住她的手，而手指則在她的掌心划著不規則的圈，感受著那些神秘的預示著命運的紋路：&ldo;我說過，你的固執，會讓我傷害你。&rdo;夜還很長，但此刻，房間內被無數燭火照得大亮。桃夭穿好了衣衫，梳理好了頭髮，安靜地坐在梨花木桌前。桌上的白玉酒杯中，盛著一杯酒，清澄，沒用任何雜質。桃夭低頭，看著酒面上自己的影子，瞬間瞭然了一切。&ldo;桃夭，&rdo;寒離在她對面坐下：&ldo;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rdo;&ldo;寒離，&rdo;桃夭也看著他：&ldo;你真的不瞭解我。&rdo;寒離垂下眼睛：&ldo;當我遇見你時，真的很高興……沒想到，事情走到最後，會變成這樣。&rdo;&ldo;沒有人能夠想到的。&rdo;桃夭端起那杯酒，在手中晃了晃，問道：&ldo;寒離，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rdo;&ldo;你說。&rdo;寒離道。&ldo;你為什麼會是鴿幫的主人？&rdo;桃夭問。&ldo;鴿幫是由朝廷創立的，目的是為了知道那些大臣與江湖上高手的秘密，控制他們，以防他們造反。&rdo;寒離解釋。&ldo;也就是說，你知道天底下每個人每天做的每件事？&rdo;桃夭問。&ldo;是這樣沒錯。&rdo;寒離道。&ldo;那你們究竟是怎麼探聽到這些訊息的呢？&rdo;桃夭問。&ldo;鴿幫的人數遠遠超過你所能想象的，他們大多就潛伏在你身邊，偷偷地觀察著你每天所做的每件事。他們可能是你的玩伴，可能是你的鄰居，甚至是你的親友。&rdo;寒離回答。&ldo;也就是說，這一路上，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有專人監視著？&rdo;桃夭問。&ldo;是的。&rdo;寒離道。&ldo;怪不得，這一路上，我確實有被跟蹤的感覺。&rdo;桃夭道：&ldo;比如說前些日子，我去珍寶齋買東西的路上，就覺得那個賣糖葫蘆的一直在盯著我看，原來他是鴿幫的人。&rdo;&ldo;不是的。&rdo;寒離解釋：&ldo;那個賣葫蘆的確實是賣糖葫蘆的，他旁邊那個賣魚的才是負責監視你們的人。&rdo;&ldo;知道所有人的秘密，這會令你快樂嗎？&rdo;桃夭問。&ldo;不會快樂，但至少會讓我安心。&rdo;寒離道。&ldo;即使你知道他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但是你永遠不明白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rdo;桃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