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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這樣誇老婆的嗎？馮霜止抿唇一笑，手指摸了摸那手鐲，道：&ldo;自家莊子上打的，瞧著也喜歡，天津衛那邊還有人給你孝敬了水煙，真真笑死我。&rdo;和珅是個不抽菸的，臨近年節的時候，下面什麼孝敬都有，和珅當真是收到了好幾袋上好的水煙的。他道：&ldo;水煙給了紀曉嵐那大煙袋子，他倒是喜歡。&rdo;&ldo;紀曉嵐聰明得很。&rdo;馮霜止說著紀曉嵐，想的卻是劉墉，相比紀曉嵐來，劉墉才算是個老奸巨猾的。和珅眯了眯眼，道：&ldo;翻過年怕是要出事兒，只是年節這邊給壓著而已。甘肅布政使王亶望擢升了浙江巡撫，這人不是我提上去的，說是八阿哥那邊提上去的人，這人與我素來不合，放在江南怕是要出事。至於孫士毅和李侍堯這兩個，前兒一陣不滿我割給江南的官場盤子不夠多，也是要背後做鬼，看我開年先料理了這兩個。&rdo;乾隆四十一年，似乎便要這樣過去了，而和珅竟然已經做好了明年的規劃。他慢慢跟馮霜止說著，&ldo;要緊的是穩住江南那邊，這一年因為連霜城那邊收割起來的利益，來年給穩住了，我在朝廷便算是完全坐穩了，我一說話，便是大半個官場的聲音，誰還敢來駁我們？福康安這人我也是看不慣的，只不過前不久才知道他也是十五阿哥那邊的人，好在我與他不必聯手合作什麼的，只需要繼續唱對臺戲，即便是有人知道福康安站在十五阿哥那邊，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皇帝那邊也安心，他的臣子不都被人籠絡了。帝王之術，便在於權衡二字。皇帝在權衡，我們也就讓他權衡。&rdo;這是……馮霜止感覺著和珅這說話的語氣很平緩，可是這平緩下面又藏著些暗色的風浪，風吹起來一點便息下去了。她將頭枕在他肩上，便一彎唇：&ldo;男人們的算計。&rdo;和珅笑出來：&ldo;男人們的算計，還不是為了女人？&rdo;馮霜止掐他，&ldo;老不正經。&rdo;&ldo;這還沒老呢，就開始不正經了。&rdo;和珅嘆氣，&ldo;在霜止眼底我已經這樣不正經，回頭真老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呢。旁人說我是大清第一美男子，在霜止眼底怕還不及糰子半分……&rdo;她不知道為什麼開始難受起來，將眼睛閉上，似乎要睡著，便說：&ldo;若真能老，你也是第一的。&rdo;什麼叫，若真能老？和珅微微側過頭看她，卻見她已經在小憩，壓下心底的疑惑，他不說話了。一路馬車靠近了宮門，便下了車，和珅往前，帶了馮霜止走，今日人人都穿得喜慶，畢竟還是年節上的宮宴。不管這一年過得怎麼樣，到了這個時候，開心不開心的都將那笑臉露出來。臨分開前，和珅要她小心著一些，不過後宮裡也不必太過拘束，左右裡面認識的人不少，遇到個什麼人都能接應她。馮霜止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今乾隆越發昏聵，宮裡的眼線已經將皇宮埋成了個篩子，更何況福康安這樣的人幾乎是在宮裡長大的，若說沒幾個眼線，那才是奇怪了。如今永琰得勢，宮裡的人大多牆頭草，看著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馮霜止在宮裡反倒比最開始的時候更加自由了。畢竟因為走到哪裡都是眼線……對乾隆來說，這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可他不知道，也不會有人告訴他。馮霜止被領進翊坤宮，拜見了惇妃，惇妃見了馮霜止那個親熱，過去就把人拉了起來，便道：&ldo;終於見你過來了，我這邊為你找了你當日的好友一起坐，回頭宮宴完了別忙著走，事兒還有呢。&rdo;她倒是想宴會之後便走的，只不過明顯不大可能。命婦這邊都是惇妃在主持的，當初的令妃，如今的惇妃，還有一個已經死了的愉妃。這宮裡的人換來換去，馮霜止已經有些生厭了。她對惇妃的態度只能算是一般，不過因為馮霜止似乎慣常便是這樣的態度，惇妃等人也沒說太多。馮霜止過去是跟熙珠坐到了一起，毓舒還在禁足之中，即便是年節也不敢出來，現在馮霜止當年認識的人竟然也沒剩下幾個了，還有認識的也沒資格到這宮禁之中來宴飲。坐在熙珠身邊的時候，她忽然就有一種很冷的感覺。熙珠看她神情有異，便問她道：&ldo;許久不見，怎麼看你還恍恍惚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