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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許氏嫁給他兒子鄂章，乃是受了苦，霜止性格很像是她娘，卻萬不能嫁錯了人。英廉只要一想起這些事情來，就覺得自己老了，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好在和珅很快回答了，若是英廉不嫌棄，他自然是肯來效勞的。這邊一老一小在聊天，外面劉全也沒閒著，跟院子裡馮府的僕人們談話，巧杏在垂花門那邊探頭探腦，恰好被劉全看見了，劉全想到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忙抬高了聲音，&ldo;你們這算是什麼事兒啊？昨夜我跟我家爺，還瞧見街邊上忽然衝出來個蓬頭垢面的女瘋子呢，滿嘴巴的胡言亂語，那悽慘的樣子，真是說不出來！她硬說有人要灌她啞藥，又說她若是不說一些話，就有人要割她的舌頭，我們都說她是別沒舌頭的吊死鬼附身了，可我家爺說，那是巧得不能再巧，前日李家那光生女兒的媳婦，嘴巴下面多長了一張嘴巴，怕是那嘴巴就是這瘋女人的呢。&rdo;&ldo;哈，你這又是在胡謅了，唬我們不懂事兒，哪兒有這怪談啊！&rdo;劉全還來了勁兒，&ldo;嘿，你還別不信，這事兒是我主子爺說的‐‐&rdo;&ldo;劉全兒！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快走？&rdo;和珅出來就聽見這話，似乎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劉全立刻閉了嘴，回頭悄悄看了門口露出一個衣角的喜桃一眼，這才走了。喜桃卻覺得一頭霧水，回去跟馮霜止一說這事兒，卻沒有想到馮霜止忽然就笑岔了氣。馮霜止是真沒想到，她幾乎能想象劉全說這話的時候那繪聲繪色的口氣，當然更搞笑的其實是喜桃複述這故事的時候那種完全不明白的那表情。馮霜止才吩咐微眠去策反四姨娘那邊的丫鬟，沒有想到喜桃就帶回來這麼個好訊息，馮霜止開始覺得自己這輩子是嫁定和珅了，即便這人是個貪官！&ldo;噗……&rdo;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又笑了起來。可是喜桃都快要哭出來了，&ldo;小姐，求求你告訴奴婢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奴婢真的不知道……&rdo;馮霜止拿毛筆戳她腦袋，聲音裡是滿滿壓不住的笑意：&ldo;你家小姐我要收網了，等著瞧好吧。&rdo;&ldo;那您倒是跟奴婢說一下那劉全兒說的話的意思啊……&rdo;喜桃都快跪倒在地了，自家小姐老是賣關子，真是一點也不開心。馮霜止叫她過來，然後在紙上寫了一個&ldo;李&rdo;字，&ldo;知道這個字嗎？&rdo;&ldo;李啊。&rdo;喜桃至少還是認得一些字的，最近馮霜止還偶爾教教她，所以一口就說了出來。&ldo;李家那光生女兒的媳婦，知道是什麼意思嗎？&rdo;馮霜止這算是循循善誘了，只是想著想著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說真是難為和珅了，這麼個文采風流的人物，要苦心為劉全設計這麼一段臺詞，怕是想的時候不知道多糾結呢。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有些繃不住那一張臉，忍不住要勾唇笑。&ldo;只生女兒，不生兒子嗎？&rdo;喜桃苦思冥想。這一下總算是對了。馮霜止將那&ldo;李&rdo;字下面的&ldo;子&rdo;字塗掉，&ldo;沒兒子的李家媳婦，嘴巴下面多了一張嘴，不過就是一個&lso;口&rso;字。你來瞧這個字。&rdo;馮霜止將已經寫出來的新字給喜桃看，喜桃拍了拍自己的額頭：&ldo;這麼簡單？&rdo;朽木不可雕也！馮霜止真是嘆氣的力氣都沒了，一筆桿子給她敲過去，道：&ldo;這是和公子在告訴我，他控制住巧杏兒了！&rdo;喜桃一臉震驚：&ldo;啊？&rdo;&ldo;別想了，你快些去三姨娘那邊給我盯著，別壞了我的計劃。&rdo;馮霜止催她去。喜桃走了，還嘟嚷了兩句：&ldo;也沒覺得好笑在哪裡，真是……不過為什麼和公子知道巧杏兒的事情，還要用這麼奇怪的辦法來說呢？不明白……&rdo;聽到她自語的馮霜止，唇邊的笑意卻忽然減淡了幾分。她手一抖，心一跳，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笑得厲害的時候，那個相當自然的想法……她方才想的是，這輩子怕是要嫁定和珅了。這人很識趣，很聰明，文采一等一，相貌一等一，志氣一等一，心機一等一，能伸能屈，又頗有幾分風趣幽默，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有心。馮霜止握著的羊毫小筆筆尖上剛剛蘸滿的墨，落在了紙上，卻像是落下來的一滴露，點亂了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