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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詫異，愣愣看了我半天才問：&ldo;你是信不過我？&rdo;眼看著他就要全方位立體式地為自己公司正名，我連忙出聲：&ldo;你誤會了，我對你和你的公司沒有任何懷疑。&rdo;男人更暈了：&ldo;那你是跟錢有仇？&rdo;我搖頭，實話實說：&ldo;現在掌勺的師傅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離開，到時候我這店還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呢。&rdo;男人笑：&ldo;這就是你不瞭解市場了。現在你們店的名氣已經吵響，就算老師傅走了，還可以僱新師傅，只要給的薪水夠，請個靠譜的不難，你當顧客是食神呢吃兩口就能品出來哪個是師傅a哪個是師傅b？其實這裡面百分之九十的人就是衝你的牌子來的，只要味道在良好以上，就足夠了。難道那些做得風生水起的連鎖飯店聘的廚子做菜都一個味兒嗎？真正到了那個層次，經營的就是品牌。&rdo;我不知道是不是投資公司對它的每一個潛在投資專案都如此有信心，反正我的眼前是已經被勾勒出一幅盛世美景。彷彿下個月小路飯店就會成為全市乃至全國屈指可數的高階餐飲品牌，坐落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有著金碧輝煌的門面，招待著絡繹不絕的名流賓客……&ldo;這樣，你再想想，我們過幾天約個安靜點兒的地方詳談。&rdo;男人不時的看手錶，似乎還有下一站的節目。我決定體貼地為他節約時間：&ldo;不用了，我想得挺清楚，真的不需要。&rdo;男人皺眉，和我對視半晌，最後嘆口氣：&ldo;給個理由吧。&rdo;素不相識，我覺得不需要費心費力編漂亮話，所以我給出了最真實的感受：&ldo;想想就累，懶得弄。&rdo;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男人都沒說話，只是拿那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彷彿我是未知物種。我覺得他挺有涵養，因為如果我倆身份對調，我一定劈頭蓋臉地罵&ldo;你他媽一天天屁事兒沒有累毛累！&rdo;送走男人，我對著他那張名片發了一會兒呆，沒有錯過了金主的遺憾，只是有些恍惚，因為我也不知道我一天天還有什麼可幹，收銀有人，發號有人，炒菜有人，跑堂有人，可就這麼晃盪著，我居然覺得累，累到不想再幹什麼，哪怕那能賺到更多的錢。我覺得我出了問題，可能是腦子，可能是心理，也可能二者兼而有之。但是病根兒在哪呢？&ldo;老闆，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去外面轉轉好了，&rdo;跑堂的小馬給客人結完帳，轉身勸我，&ldo;你在這晃來晃去跟個斷線風箏似的，好幾個客人都問我你是幹啥的。&rdo;得，我這個老闆倒成礙事的了。&ldo;你告訴他們我是鎮店之寶！&rdo;小馬豎起大拇指：&ldo;咱老闆，就是這麼自信！&rdo;貧是這麼貧，可經小馬這麼一提醒，我也覺著自己多餘了，既然前廳沒事兒，那就去後廚轉轉吧。&ldo;我說你那個究竟是人腦子還是豬腦子，這道菜起鍋的時候湯汁一定要徹底收幹，哪怕剩下一點都會影響菜的口感！&rdo;&ldo;他們吃不出來的……&rdo;&ldo;好啊，那你早起每樣菜炒一大鍋，誰點了什麼你就從裡面弄出來一些回個鍋上桌，反正顧客也吃不出來，還節約時間！&rdo;&ldo;師傅你這不抬槓麼……&rdo;&ldo;誰是你師傅，我只有花雕一個徒弟！&rdo;&ldo;切，人家大花都不樂意搭理你，你看你說這麼多，他回你一句了？&rdo;&ldo;你個龜兒子……&rdo;&ldo;師傅，你能不能罵我別捎上我爸？&rdo;&ldo;花雕，你偷著樂什麼！&rdo;&ldo;師傅，當你徒弟太難了，連樂都沒有自主權啊……&rdo;&ldo;李小寶，你個龜兒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do;……一老兩少，後廚就好像是他們的私人空間，我站在門外靠牆聽了半天，愣是沒找到走進去搭話的時機。到最後我索性放棄了，就聽著他們內部吵吵，雖說是吵吵，可也其樂融融，最終總能閤家大團圓。按說老頭兒該是北京那家飯店的招牌，這麼一個寶貝離開快仨月，飯店老闆就沒意見？我不無陰暗地想，或許該給那位&ldo;老闆&rdo;打個電話通風報信，最好對方能派倆人把這對活寶都綁走，只剩下我的花花。我的花花。這話該是過去式。悄悄離開飯店，我決定早退，反正有我沒我都一樣，服務員還嫌我礙事。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一箱啤酒，想和周鋮來個一醉方休。為什麼偏偏是周鋮呢？因為他說我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