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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幾分鐘，就真言簡意賅，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鋮已經揮別，我連個背影都沒來得及捕捉，只耳邊還留著車胎摩擦地面的噪音餘韻。&ldo;他姐不喜歡咱倆。&rdo;小瘋子很自然的總結，沒有受傷或者不滿等情緒，完全的純客觀。&ldo;你樂意讓自己家人和蹲過大獄的來往啊。&rdo;我挺能理解周鋮姐的，人之常情嘛。&ldo;切，弄得像她弟沒蹲過似的，&rdo;小瘋子打了個哈欠，想是一路徒步走累了，&ldo;要我說，咱倆一個偷一個騙頂多擾亂社會秩序，他可是殺人哎，直接破壞安定團結嘛。&rdo;&ldo;嗯，&rdo;我很認可，&ldo;這話你等下次當面跟周鋮說。&rdo;小瘋子不滿意地斜眼看我：&ldo;你以為我不敢？&rdo;&ldo;不，&rdo;溫柔地摸摸圓腦袋，&ldo;我只是很期待你的下場。&rdo;自打周鋮不再對小瘋子無視後，每次小瘋子的挑釁或者刻薄，都會慘淡收場，實在很娛樂圍觀群眾。&ldo;你還有事兒沒，沒事兒趕緊走啦，監獄大門有什麼好看的！&rdo;&ldo;哈哈，嗯，走著。&rdo;&ldo;笑屁啊！&rdo;&ldo;慢著，書呆子知道我倆住哪兒嗎？靠，這怎麼聯絡啊！&rdo;&ldo;我給他咱倆手機號了。&rdo;&ldo;啊？什麼時候？&rdo;&ldo;等你想起來人類都滅絕了。&rdo;&ldo;……&rdo;直到年底，我和小瘋子都沒再見過周鋮，只透過幾次電話，知道他沒找什麼正經工作，寄居在姐姐家，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無所謂好壞，按周鋮的說法，就是找不到感覺。至於他想找什麼感覺，他不說，我們更是無從揣摩。過年之前，我又去監獄看了花花，說也巧，正碰上大金子的媳婦兒，等待會面的空閒，我倆聊了幾句。和周鋮姐不同，大金子媳婦兒根本沒把我當外人，不能說熱絡，但話裡話外都透著親切友好。她先是問了問我的近況，又感慨了一下生活的不易，接著就講自家兒子怎麼怎麼不省心，才多大啊就會給女生傳紙條了云云。我插不上話，就只能笑著聽，最後女人嘆了句，這男孩兒啊，還得爹管，好賴他爹快熬出來了，日子總會變好的。我愣了下，一瞬間想到周鋮，可很快又甩頭拋開這些，像是為了讓女人定心一般，重重點頭，嗯，會好的。&ldo;開聯歡會了嗎？&rdo;我也不知道為嘛我見到花花會先想到這個問題。花花估計也沒想到，怔了好一會兒才點頭。&ldo;那你演什麼節目啊？&rdo;花花工工整整幾個大字差點兒閃瞎我的眼：鬥牛士之舞。腦海裡瞬間出現熱烈奔放的西班牙舞蹈，火烈的紅色裙襬漫天飛揚。我嚥了咽口水，特認真地問：&ldo;你是跳男步，女步……還是牛？&rdo;花花原本不太高興的表情在聽見最後一個選項後，多雲轉晴，忍俊不禁，然後飛快寫給我：女步，反串。金大福男步，現在手腳還沒有協調過來。我斜瞥一眼正和媳婦兒話家常的男人，無限同情。&ldo;對了，我給你卡上打了些錢，想吃什麼就買，別虧著自己。&rdo;花花皺眉，寫：跟你說了我什麼都不缺。我不管，花不花是他的事兒，給不給是我的事兒，有錢難買爺樂意！&ldo;還有不到五個月，不許惹事，但是有人欺負你也不能死扛，&rdo;我不放心地囑咐，&ldo;我和小瘋子在外面等你，必須給我平平安安出來，聽見沒？&rdo;花花還糾結在我給他打錢的不爽裡，於是這會兒皺著眉頭看了我半天，才不甘不願地點了頭。我想敲他腦袋，奈何玻璃太結實，於是只得自我調節，吞納吐息。&ldo;對了，你好像都沒問過我，為什麼小瘋子不回自己家？&rdo;花花一臉茫然，見我不解，只好寫給我：這有什麼可問的。我黑線：&ldo;你就不能有點好奇心？！&rdo;能。花花點頭，隨即寫幾個字拿起來：你現在還運傢俱？我有點窘，畢竟作為大哥沒給老弟樹立個光輝榜樣，怎麼想都挺汗顏，於是說話也失了底氣：&ldo;呃……嗯，就是啦。&rdo;花花卻毫無所覺，特認真地寫：出去以後我幫你。心底驀地一暖，好半天，我才衝他笑笑：&ldo;有這心就行啦。&rdo;我是，真想摸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