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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努力忘掉花花厚此薄彼的惡劣行徑，我開始轉移話題大方向，詢問他監獄裡的事情來。寫字再快畢竟也費時間，所以花花每問必答但每答必簡。大約十分鐘，我已經把十七號近來的情況基本摸熟‐‐健康情況，均良好，改造情況，均良好，減刑情況，均良好，感情情況……我問花花怎麼好像有黑眼圈，花花說現在周鋮和大金子一星期七個晚上有半數在搞，很吵。該說的都說完了，可我嘴巴依然停不住，好像攢了幾個月的心情必須全部倒出來才能痛快，於是我開始給花花講笑話，多數是廣播電臺裡聽來的，還有跟顧客閒聊時聽人家講的。花花不是很配合，只有在段子特別逗樂的時候才淡淡笑一下，但就這幾次，已經讓我特有成就感。我喜歡看他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眉眼一彎，我的心花就會一朵接一朵的開，最後香氣滿園。臨別的時候我囑咐他：&ldo;有事就找俞輕舟，千萬別自己硬扛。&rdo;沒等花花點頭，旁邊竄進來個冷哼：&ldo;這時候想到我了？&rdo;我一驚，下意識脫口而出：&ldo;你還在啊？&rdo;俞輕舟危險地眯起眼睛：&ldo;我已經苗條到這種程度了？&rdo;我連忙陪笑：&ldo;花花就麻煩你了哈，多照顧著點兒。&rdo;俞輕舟瞪我半天，嘴角直抽，最後吐出倆字兒：&ldo;滾蛋！&rdo;我很聽話的滾了，滾回家跟小瘋子吃火鍋。&ldo;花花咋樣？&rdo;擺弄電磁爐的時候小瘋子隨口問。&ldo;氣色不錯，看起來挺好。&rdo;我把蔬菜和肉整齊地在桌上碼好，一派繁榮景象。&ldo;哦。&rdo;小瘋子把湯鍋在電磁爐上擺正，按下開關，然後安靜等待水花翻滾。我納悶兒道：&ldo;你怎麼不問周鋮和大金子？&rdo;小瘋子挑眉：&ldo;你去看他倆了？&rdo;我搖頭。一個白眼飛過來：&ldo;這不就結了，我還問個毛！&rdo;我無言以對。白天還說花花厚此薄彼呢，想來這個東西在兄弟間有遺傳性。湯鍋一開，我倆就瘋狂地往裡下東西，待二次翻滾，便毫無顧忌地敞開肚皮，大快朵頤。微涼的秋夜裡，小風徐徐吹，小火鍋嘟嘟燒，真乃神仙之境也。吃撒尿牛丸的時候我沒注意，滋了小瘋子一身，後者怒了，叫喚：&ldo;你想啥呢！&rdo;牛肉丸從筷子間滑落，應聲入碗，與此同時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ldo;周鋮快出獄了。&rdo;小瘋子莫名其妙：&ldo;他有姐呢，你跟著操什麼心。&rdo;我想想也是，然後繼續不自覺在腦海裡參考自己的出獄奮鬥軌跡為對方規劃可行性路線。一場火鍋吃完，我和小瘋子都出透了汗，晾著圓滾滾的肚皮，躺在沙發上不願意起來。沙發不大，躺倆人有點擠，但誰都不想動，四周也很安靜，不知是地界兒偏的緣故，還是鄰居們真都睡了，總之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小瘋子拍打肚皮的聲音。這樣的夜晚，配上酒精，容易讓人懷舊。&ldo;其實我該謝你的。&rdo;白熾燈管晃得我暈乎乎，過去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像老式電影，&ldo;如果那年不是你把我叫到山根兒底下，我活不到今天。&rdo;小瘋子打了個酒嗝，才接茬兒：&ldo;要這麼說，如果你不進十七號，我沒準兒現在還擱監獄門口當流浪漢呢。&rdo;我搖頭，雖然對著躺的小瘋子八成看不到：&ldo;不至於，沒我還有其他人呢，換一個也不會放著你不管的。&rdo;&ldo;那可不一定，&rdo;小瘋子立刻反駁，&ldo;你這麼傻的，碰不上幾個。&rdo;&ldo;哎，我怎麼聽不出來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rdo;我拿腳丫捅他腰。小瘋子靈活閃開，又挪挪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才繼續說：&ldo;當然是罵你了。我給你說，傻人有傻福這話絕對是唬人的，你可千萬別當真。傻子落到最後就是吃虧，旁人想攔都攔不住，比如你家那房子……&rdo;我沒好氣地打斷：&ldo;咱能不提這茬麼。&rdo;小瘋子鄙視地切了一聲。半晌，才說：&ldo;得，反正有我在，起碼不能讓你被賣了還替人數錢。&rdo;我不理他，展開下一話題。&ldo;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rdo;&ldo;我說你能唱個歡快點兒的麼？&rdo;&ldo;歡快的？你給我配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