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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輕舟也是笑夠了，擦擦眼淚，總算有了正經模樣：&ldo;他呆不了多久的，你回去告訴金大福他們，別惹他，以前怎麼過的現在還怎麼過，該幹嘛幹嘛就行。&rdo;我不太喜歡這個&ldo;順其自然&rdo;：&ldo;他要是惹我們呢？&rdo;俞輕舟挑眉：&ldo;那要看你對惹的定義了。據我瞭解，基本上劉迪不太會動手欺負人什麼的，頂多過過嘴癮，他那人愛撩閒，欠了吧唧的，不過大毛病應該沒有。&rdo;我對王八蛋那個&ldo;據&rdo;的靠譜性持保留意見。&ldo;他在十五監住了幾年吧，好端端來我們這兒幹嘛？旅遊？&rdo;&ldo;好端端就不會過來了……&rdo;俞輕舟看著我，我也看著俞輕舟，四目相對，流轉的眼波中大半都是我的期待。終於，俞輕舟朱唇輕啟溫柔呢喃：&ldo;不該打聽的事兒別打聽。&rdo;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從凳子上厥過去。&ldo;咱不帶說話說一半兒的！&rdo;太他媽缺德了，這跟騎在猴子身上吊個香蕉讓它幹跑又死活抓不著有什麼區別？俞輕舟特無辜地看著我，天真眨眼：&ldo;這不帶是誰規定的？&rdo;我想踹他。&ldo;我要是你就不會踹，代價太大。&rdo;你媽難道我的臉是心聲顯示屏嗎！扯到最後，俞輕舟多少還是給了一些內幕，在我百般保證並用我未來的媳婦兒發誓之後‐‐我說我要是把他告訴我的透露給第三個人這輩子娶不上媳婦兒。所謂內幕，其實並不複雜。劉迪在十五監住了三年有餘，之前一直很太平，一個監的或多或少都知道他有背景，所以大家相安無事。但上個月進來個新號兒，也是個有背景的，待遇基本和劉迪一樣。按理說不住一個號兒，哪怕同在十五監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也就行了，偏偏這倆人互相就是看不順眼，一來二去槓上了。雖說還沒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件，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獄方左思右想覺得出事兒是早晚的，唯一的可行性方法就是把惡性事件扼殺在萌芽狀態，於是談話吧，看看哪個願意屈尊降貴轉個班級。第一個找的就是劉迪，因為獄方覺得他畢竟呆幾年了，多少能有些政治覺悟，沒成想事情特別順利，劉迪一口答應下來，然後指明，我要去二監，而且是細化到就那個知識競賽得第一的號兒。&ldo;原來咱們這兒是可以自主選號的。&rdo;聽完之後，我的小市民心裡開始冒泡，不光是羨慕嫉妒恨，而是一想到自己在這裡度過的幾年有掙扎有絕望有苦悶有狂躁，好幾次甚至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而同樣是犯了法判了刑，有些人卻不需要經歷這樣，心裡就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你說憤怒吧，夠不上，有點酸澀，有點苦。俞輕舟抬頭望向天花板，深吸口氣，又慢慢撥出。&ldo;這個社會就這樣，&rdo;他重新看向我，嘲諷地扯了下嘴角，&ldo;你第一天出來混？&rdo;到最後我也沒探出劉迪的背景，只隱約確定了他必然來頭不小，別的不說，光憑進來三年多沒上過流水線而分卻不少反增，就夠駭人聽聞的了。回十七號的時候，劉迪依然不在，我問送我過來的王八蛋，那傢伙又是同樣的說辭‐‐不該打聽的事兒別打聽。操的，當我樂意打聽？！這他媽要不是劉迪住在十七號，鬼才管他去哪兒瘋！&ldo;收工後你們有誰見過他嗎？&rdo;關上門，屋裡只剩下自己人，我才問。四個腦袋紛紛搖頭。&ldo;唉，這是給咱弄來個爺啊……&rdo;金大福一邊摳腳丫子一邊嘆息。&ldo;你用詞太保守了，&rdo;我翻個白眼，&ldo;應該叫太上皇。&rdo;周鋮笑，眼睛咪咪的一派溫柔：&ldo;我看他跟你挺近乎的，一下午圍著你問東問西。&rdo;我黑線，這孽債也擔不起：&ldo;還不是你們一個個都愛答不理的。&rdo;&ldo;嗯，&rdo;金大福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淫蕩一笑，&ldo;估計是看你好下手。&rdo;我一個猛子扎進床裡，氣絕身亡。小瘋子難得沒插話，這會兒總算出了聲：&ldo;馮一路，你不把上鋪給他收拾收拾啊？&rdo;&ldo;我該他的欠他的？我又不是他媽。&rdo;莫名其妙。這回換小瘋子驚訝了：&ldo;你不是一撲心兒上趕著巴結他嗎？&rdo;我真是氣得肝兒都顫，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啊：&ldo;一撲心兒？還上趕著？我圖什麼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