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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勞管家掛心了。&rdo;是謝馥，&ldo;聽聞外公今日回來得尚早，我來請個安。&rdo;&ldo;您裡面請，大人正等著您呢。&rdo;接著人從窗下走到正門前。&ldo;大人，二小姐回來了。&rdo;&ldo;吱呀&rdo;一聲，門開啟了，高福引著謝馥進來。謝馥當前便是一禮：&ldo;馥兒給外祖父請安。&rdo;高拱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著謝馥，皺紋橫生的一張臉上，是與往日不同的神情。這樣的神情，透著一種隱藏的擔憂，又像是透過謝馥，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三分的恍惚從他眼底劃過。繼而，高拱長嘆了一聲：&ldo;今日入宮，我聽聞了一些訊息，你還好吧？&rdo;身為當朝首輔，位高權重，在宮中自然也耳目眾多，即便是高拱自己不培養，也有無數人自己來投奔。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高拱就是一棵大樹。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有幾件與謝馥息息相關，早就有人將訊息報給高拱了。只是謝馥根本沒想到高拱竟然直接問這句話，她並沒有覺得今日宮中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頂多有些微的影響罷了。所以回答的時候，謝馥唇邊還帶笑。&ldo;外祖父不必掛心於我，雖出了一些意外，但是幸得有太子身邊的馮公公相助，所以無事。&rdo;所謂的&ldo;意外&rdo;，也就是壽陽公主的那一件事，謝馥答得簡單。可高拱眼皮都沒怎麼抬一下：&ldo;馮保幫你？&rdo;&ldo;壽陽公主有心刁難，帶了馥兒去外面，卻沒想到半路碰見馮公公跟著太子路過，所以馮公公救下了馥兒。壽陽公主忌憚太子殿下，也就沒有深究。&rdo;將早先與朱翊鈞一起準備好的謊言潤色一番說出，謝馥抬起頭來，望了高拱一眼。沒想到，這一眼過去，恰好發現高拱定定地注視著她。那樣清明的眼神，像是將一切謊言戳破，什麼都看清。霎時間，謝馥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可很快，高拱就搖了搖頭：&ldo;馮保好歹是皇上身邊的人，若任由你被壽陽公主欺辱了去，他這秉筆太監也就不用當了。我問的不是這件事。&rdo;&ldo;……&rdo;這一次，輪到謝馥詫異了。她抬頭凝視，試探著開口：&ldo;那是？&rdo;&ldo;皇上可曾出現？&rdo;高拱站起來，走到窗下，那裡依舊擺著一溜兒的椅子，這裡是他常坐下來與謝馥談心的地方。他一指距離謝馥比較近的那個位置，示意她坐下，接著說道：&ldo;今日在乾清宮的時候，我與叔大尚在，皇上卻說要去賞什麼蓮花，左右也勸不聽。後宮之地，我等也不敢前去，沒鬧出什麼事吧？&rdo;事肯定是鬧出來了的，只是不知道到底算不算鬧得大。謝馥終究不是什麼蠢笨之人，即便初時沒明白高拱的意思，現在也算是清楚不少了。原來，高拱擔心的是隆慶帝。想起今天宮中隆慶帝的種種反應，謝馥心頭生出了一種平白的詭異之感。孟衝乃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能力平庸，位置卻在馮保之上，當初乃是高拱保舉，所以算是高拱半個人。只是此人實在庸碌無為，又派不上大用場，實則是隆慶帝狗腿子一個。高拱的訊息，怕是從他這裡來的吧？一系列的思考，也就是閃念就過來了。謝馥斟酌了片刻，開口道：&ldo;皇上今日的確出現了，就在湖心亭不遠處的蓮池賞花。說來也巧，那時候皇后娘娘叫了諸位閨秀去那邊賞蓮，正好與皇上撞了個正著。後來皇上不知為什麼有些……有些……&rdo;若說皇帝忽然發狂，那可是大不敬，謝馥看一眼高拱神情，但見表情陰沉一片，頓時知道高拱其實清楚之後發生的事情。於是，她沒有說具體的情況了，對高拱道：&ldo;大家都被嚇壞了，皇上叫著什麼奴兒花花，就被孟公公勸走了。&rdo;&ldo;你當時不在蓮池邊？&rdo;高拱直接發問。謝馥點頭，腦子裡卻靈光一閃，所有的東西都對上了，她大約知道高拱要問什麼了。&ldo;皇后娘娘叫她們去賞蓮後，獨獨留了我下來說話，說的是固安伯府的事情，所以馥兒沒在蓮池邊。&rdo;&ldo;嘩啦！&rdo;高拱聽完，陡然一掀袖袍，整個人瞪圓了眼睛，近乎怒髮衝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