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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好了！&rdo;陳望頓時一喜，接著又想到什麼，臉一垮，哭喪起來。&ldo;她怎麼進宮呀？到時候我又怎麼能看見她？再說了，皇上怎麼可能賜婚？&rdo;&ldo;本宮只能做到這裡了。&rdo;陳皇后語氣平靜，&ldo;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若你二人不成，那也只能嘆有緣無分，正好也就順其自然。&rdo;陳景行聽著皇后的口氣不大對了，連忙拽了陳望一把，威脅地使了個眼色。臭小子還不知足，不知道要請大臣們的女兒進宮也是很難的嗎？還不知皇后要尋找怎樣的理由呢。如今宮中的情勢微妙，陳景行只擔心出事，他瞪完陳望之後，只道：&ldo;你出去，我與娘娘說上兩句話。&rdo;要說什麼？又不讓他聽？陳望真想說，你們別把我當小孩子了。可轉念一想，罷了。反正他現在高興，皇后娘娘雖沒打包票，可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對自己來說也算是難得。於是，陳望高高興興地躬身一禮，從殿內退了出去。一直望著他的陳景行從殿門口收回目光，長長嘆一口氣。坐在上首的陳皇后低下了頭，淺淺的陰影覆蓋了臉上並不明顯的表情。她道：&ldo;真是孽緣啊……&rdo;&ldo;娘娘為何答應？&rdo;照陳景行想，提親已經是滿足了這小子，怎麼還能得寸進尺，求到皇后這邊來？最近可是多事之秋。陳皇后低聲一笑：&ldo;終歸是我最疼的弟弟，他有求於我，我又怎能拒絕？更何況，父親是否太杞人憂天了？&rdo;&ldo;娘娘此話……&rdo;陳景行怔然。陳皇后淡淡道：&ldo;前幾日在法源寺門口的事情，本宮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那謝二姑娘對毫無恩怨之人，向來冷冷淡淡，不得罪也不討好。那張離珠早年對她頗不客氣，二人才這般針鋒相對。可弟弟何曾得罪過她？&rdo;這樣一說，陳景行的心就懸了起來。他頗為遲疑，上前一步，下巴上的肥肉都跟著抖了抖。&ldo;難不成，是……&rdo;即將要出口的話，被陳皇后陡然轉過來的一個眼神給阻止。陳景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雖曾考慮過當年的那件事，卻沒想到那謝二姑娘竟也有可能有所懷疑。那陳望那臭小子還如此痴情，他日豈不為此女所害？一想起來，陳景行不由心驚不已。陳皇后彷彿早已經將這些事情料在心中，臉上神情波動並不明顯。&ldo;不過也不用過於憂心。皇上不會同意的，高拱也不會同意的，那謝二姑娘又怎麼可能願意？於少年人而言，興許他會摔一跟頭，可未必不能變得更好。&rdo;最後的這一個&ldo;他&rdo;指的，就是陳望了。陳景行的目光，落在陳皇后波瀾不驚的臉孔上，想要說什麼，嘴唇分合，分合，最終又閉上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當日，陳皇后便藉口說時將夏至，宮中御花園之中的花們也都開到了尾巴上，天氣也漸漸熱起來，不如請王公貴女們進宮一敘，避避今年才出來的暑氣，也顯示皇上的恩德。隆慶帝早已經疏懶政事有些時日，一聽陳皇后說&ldo;王公貴女&rdo;，當即眼珠子轉了幾圈，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奇異的神色來，竟直接同意了陳皇后的提議。陳皇后當時領命便要離去，準備請帖等事。沒想到，隆慶帝竟然手一招，叫住了她：&ldo;皇后留步。&rdo;枯瘦的隆慶帝臉頰兩邊有些凹陷，越發顯出那一雙無神的眼睛。明顯，縱慾過度了。他的手指伸出來，像是乾柴一樣，見皇后停下了腳步，就縮回來，似是無意地摳了摳手臂上某個位置。&ldo;皇上還有何事？&rdo;陳皇后只記得，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寡淡到了極致，她也算是色衰愛弛。隆慶帝要說的當然不是那風花雪月之事，陳皇后在心裡猜測著。可等隆慶帝話出口的那一瞬間，卻終究讓她猝不及防。&ldo;朕記得，高鬍子那外孫女謝二姑娘，雖是她遠嫁去紹興的女兒所出，不是親孫女，可高鬍子疼她。你請人的時候，莫要忘了她。&rdo;竟是謝二姑娘，謝馥！天底下這麼多的勳貴之女，隆慶帝怎會獨獨記得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