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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將陰謀運用到如斯境地，阮盡歡也不知該嘆到底是誰運氣太好。&ldo;在這世上，若論卑鄙，你已無人能及。&rdo;夏臨淵很想接一句&ldo;謬讚&rdo;，可是思慮下來的確不怎麼合時宜，便暫時頓住不說，只道：&ldo;成大事者從不拘小節，卻要考慮每個細節。&rdo;算計，從來都是很精密的技術活兒，容不得一絲差錯。&ldo;那麼……這一次呢……&rdo;這一次，他又是用怎樣的手段贏了的呢？阮盡歡想起明月峽，想起雁流水，想起他掌心捏著的被血染紅的紙條……&ldo;這一次，是我沒有贏，他也未輸。&rdo;夏臨淵忽然笑起來，阮盡歡有些摸不著頭腦。沒有贏，沒有輸，那是平手嗎？&ldo;想必你已經猜測得差不多了，之前的確是我傳書青嵐，讓他們速圍晏老將軍，訊息自然會不可避免地傳到雁流水這邊，我就使了連環計拖住他，等到他收到晏老將軍身死的訊息時，必定選擇離去，我與他還有一場豪賭，所以他其實別無選擇。雁流水是我的對手，所以也許我比你更瞭解他。只可惜，我回到陰風十嶺的時候，沒有能夠看到他。&rdo;其實雁流水與他之間的交手，這一次是沒有硝煙，也沒有戰爭，更不見傷亡，東朝已經是治世，之前鎮南王府的軍隊與晏老將軍對峙就令江北再生動盪，雁流水不是那種忍見生靈塗炭之人，夏臨淵也不想讓治世變亂世，不用戰爭來解決問題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在不分輸贏的末尾，夏臨淵說，若下次相見，只有不死不休。雁流水是夏臨淵的心腹大患，他一天不死，他便一天不敢反。眼中釘，肉中刺，在喉鯁。尊貴如夏臨淵，其實無法理解雁流水的為人，對他的每個做法雖然都很敬佩，可是卻都不認同。儘管他是對手。&ldo;顏沉沙，現在如何？&rdo;時間已經過去月餘，那個總是讓人看不懂的臭老九，現在又走到哪一步了呢？阮盡歡忽然就有些釋然了，雁流水大約是安全的，至於薛忘音‐‐這個江洋大盜大概是最用不著人擔心的。也許這傢伙沒錢了就跑到大牢裡借住幾宿，還能把牢頭獄卒全部都訓得服服帖帖的……只有顏沉沙，最是讓人難以揣測的。顏家當年遭遇滅門之禍，乃是秦家所為，至於原因，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了，再驚天動地的血海深仇，在時間的沖洗先也會淡去，記得的只有當初那些事情的受害者。聽說最近秦家也遭遇了滅門之禍，不過是因為貪汙被官斬。&ldo;他在御史臺。&rdo;夏臨淵直言不諱。&ldo;他不適合當言官吧？&rdo;要阮盡歡去想象顏沉沙這種人拿著一本奏摺整天尋思怎樣彈劾別人，跟朝廷裡的那些官員爭得臉紅脖子粗……還真是有些困難。&ldo;不，他很適合。半月連上七折，參倒了三名朝廷大員，他似乎天生就是當言官的。&rdo;只不過，這些大員……都是他夏臨淵準備除掉的人，不過即便如此，顏沉沙的奏摺也必須參到點子上，讓整個朝廷無法反駁，在這一點上，顏沉沙做得很漂亮。天生就是當言官的？阮盡歡背靠著窗臺，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ldo;嘴那麼毒，也對，不當言官還真是委屈了。&rdo;&ldo;你可還有什麼要問的？&rdo;&ldo;暫時不想問了。&rdo;阮盡歡差不多已經有了決定，只是還在仔細的斟酌之中，他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脫身……&ldo;箱子裡的東西我都可以完完整整地給你，但是我有條件。&rdo;&ldo;可我並不是只想要那些東西，我是很有野心的人。&rdo;死物終究是死物，可是阮盡歡卻是一個大活人。&ldo;你有野心關哥屁事兒。&rdo;……真是很久沒聽到這麼粗野的話了，夏臨淵竟然一下笑出來，也懶得介意阮盡歡那鄙夷的眼神。罷了，操之過急也不好，依他算了。&ldo;什麼條件？&rdo;&ldo;一定的自由。&rdo;阮盡歡翻白眼，他是很隨遇而安的人，適應力比小強還牛逼，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垂頭喪氣呢？&ldo;你可以派人跟著我，可是我要自由，能夠出這個園子，能夠出府，能夠逛街喝茶聽戲嫖妓看廟會，就這麼簡單。&rdo;逛街喝茶聽戲看廟會都無可厚非，但是&ldo;嫖妓&rdo;為什麼要這麼一本正經地放到它們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