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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闖大大方方的把手機從褲子兜裡掏出來，按下接聽第一句話就是：&ldo;胖子，幹啥？&rdo;趙清譽嚥了咽口水。李闖那邊還在繼續：&ldo;等我睡毛？你又不跟我一被窩。對，今兒晚上不回了，你趕緊死覺吧。&rdo;把電話往床角一丟，回過身，李闖才注意到趙清譽瞪得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幾秒，李闖利落挑眉：&ldo;看啥呢，小眼鏡？&rdo;趙清譽徹底扶額，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抗擊新暱稱了。李闖那還神采奕奕的，一下下調著電影片道，一邊問：&ldo;哎，你剛才問我啥來著？&rdo;趙清譽嘴角抽搐，第一次覺得闖式用語很給力：&ldo;不用了，哥悟了。&rdo;兩個就這麼扯啊扯，不知到了幾點，後來聊到興起，李闖乾脆出去弄了好幾罐啤酒，趙清譽其實沒什麼酒力的，所以這飲料一九分，按比例進入了倆人的胃。結果倒是一樣，兩個人都喝了個暈乎乎。李闖一喝高就high，一個勁摟著趙清譽的肩膀拍啊拍，跟親兄弟似的，險些把人家孩子拍散了。好在趙清譽也挺興奮，小身板都好像比平日裡硬朗了點兒，任憑李闖橫拍豎打愣是堅持住了巋然沒動。然後兩個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掏心掏費的對話。&ldo;我給你說……哥難得這麼心平氣和的跟誰說話……你偷著樂去吧……&rdo;&ldo;恩……辯論真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有魅力的不是臺上的幾十分鐘……而是臺下日以繼夜的頭腦風暴……真的……說誇張一點……好像能重新認識這個世界……&rdo;&ldo;聽說你那一到夏天就刮颱風，全校都得停課，真的假的啊，靠，要那樣不得爽死！&rdo;&ldo;哪有，海浪聲聽多就煩了……對了，你會講笑話麼，講個聽聽呢？&rdo;&ldo;媽的昨天他們非得去看什麼故宮，沒把老子擠死，其實瀋陽也有故宮的……&rdo;&ldo;其實淡季去歡樂谷合算……該玩的都能玩到還不用排隊……&rdo;&ldo;真他媽的不想回學校！&rdo;&ldo;嗯……&rdo;發散版對話，到此處，才總算是接上了頭。眼裡的趙清譽變成了兩個腦袋，李闖覺得頭暈，乾脆埋進枕頭裡閉上眼睛，趙清譽也躺了下來，寬闊的雙人床一點也不擁擠，甚至可以允許李闖擺出個螃蟹狀。&ldo;咱倆換得了，你這真他媽舒服！&rdo;李闖無意識的用臉蹭蹭枕頭，幾乎算是囈語了。趙清譽摘下眼鏡，世界便碎成了模糊的光點，不自覺的打了兩個哈欠，他伸手關掉了床頭的燈。&ldo;我還沒見過雪呢……&rdo;再無一點光亮的空間裡，飄散著趙清譽的呢喃。李闖這一覺睡得舒緩而綿長，並且做了個很有愛的夢。夢裡，他成了阿凡達，精神與肉體分開進入另一個生命體，然後盡情地馳騁在美麗曼妙的潘多拉星球。就在他期盼與命運中的藍色公主相遇時，身下一個顛簸，夢碎，人醒。廣播裡傳來空姐甜美的嗓音：&ldo;飛機遇到氣流，請各位旅客在座位上坐好……&rdo;李闖下意識的去看窗外，出了白色，再無其他。焦距拉近，玻璃窗上反射出小眼鏡的光。李闖木然的抬頭，上方的按鈕隱隱泛著熒光綠。不自覺抬手按下，撲啦，一個氧氣罩掉了出來。&ldo;先生您不用緊張，&rdo;空姐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衝著李闖露出端莊微笑，&ldo;飛機遇到氣流有一點顛簸很正常，很快就會恢復平穩的。&rdo;李闖想解釋他不是因為緊張所以按下氧氣罩，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氧氣罩，可是他現在看著眼前左右晃動的氧氣罩又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氧氣罩催眠了所以大腦一片空白根本說不了話。空姐不以為意，俯身過來溫柔的把氧氣罩塞了回去。李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氧氣罩般的……操！去他媽的氧氣罩！李闖再度轉頭看向玻璃，這會兒那東西好像比鏡子還清晰，無框四方小眼鏡，白皙的膚色，薄薄的嘴唇……他小麥色的肌膚呢，他結實的肌肉呢，他挺拔的鼻樑呢，他偉岸的濃眉大眼呢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