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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闖同學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徹底醒了。趙清譽他爹顯然受了不小的內傷，所以在聽見&ldo;兒子&rdo;那總算認清時勢的呼喚之後，男人終於找到了震怒的出口：&ldo;你還知道我是你爸？&rdo;李闖趕緊把電話挪開，一邊揉耳朵一邊齜牙咧嘴，待趙老爹餘音消失在房梁深處，他才重新醞釀情緒，難得乖起來：&ldo;剛我還沒睡醒呢，迷迷糊糊的，您老別生氣哈。&rdo;趙老爹完全不受用：&ldo;把你的油腔滑調收起來，在哪學的，這不三不四的！&rdo;李闖笑不出來了，但口氣還是溫和的：&ldo;爸，真不是我不想去，這兩天學校全民健身呢，都在備戰運動會，我是真抽不出時……&rdo;趙爸爸根本沒讓李闖說完，便強硬打斷：&ldo;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日理萬機的？你什麼時候參加過狗屁運動會！&rdo;李闖有點不高興了。&ldo;不是，你聽我……&rdo;&ldo;不願意來就別來，不用東拉西扯的找藉口！&rdo;李闖不高興了。&ldo;那個……&rdo;&ldo;你以為我願意讓你來？讓親戚們看見你我都嫌丟人！&rdo;李闖很不高興了。&ldo;爸……&rdo;&ldo;別叫我爸，我這輩子最失敗的就是生了你這麼個兒子！&rdo;李闖怒了。&ldo;我說你有完沒完！不理你拉倒，怎麼的，還罵上癮了？還你最失敗的是有我這麼個兒子？我要有你這麼個爹才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呢！媽的，氣死我了，我老子都不敢跟我大聲說話，你還罵……&rdo;嘎嘣。李闖意識到自己跑偏了。囂張氣焰馬上隨風而去：&ldo;呃，不是，我是說就沒見過你這麼沒素質的爹，我是你兒子又不是你仇人，至於麼，跟要拿菜刀剁我似的……&rdo;李闖越說聲音越小，才發現電話那邊不知啥時候安靜了。連喘息聲都沒有，靜得嚇人。李闖緊張地咽咽口水：&ldo;喂？&rdo;總算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像是在跟趙老爹說話，挺擔心的語氣：&ldo;怎麼了？兒子是不是不說話了？我總跟你說，別對兒子那麼兇……&rdo;半天，李闖終於聽見了趙老爹糾結的喃喃自語：&ldo;我沒撥錯號啊……&rdo;手上一抖，李闖直接把電話掛了。&ldo;靠，做賊心虛了。&rdo;李闖有些窘迫的抓抓頭，咕噥著趕緊撥了趙清譽打電話。那時候的趙清譽正隨著車隊欣賞這座老工業基地的清晨。高樓大廈都籠罩在灰塵顆粒裡，就像蒙上了一層霧氣，可陽光還是好的，透過雲層，撒下溫暖的金色，使整個城市看起來明媚而美好。趙清譽沒敢接這個電話。他人還在車裡，前面是李闖爸，旁邊是李闖媽，他真沒那個信心不穿幫，尤其是李闖的大嗓門和不管不顧，指不定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呢。不想李闖鍥而不捨的打了好幾個，後來趙清譽索性調了靜音。李闖媽覺得奇怪，趙清譽就說是班長，估計是班級又有什麼活要幹正抓壯丁呢，女人就沒再懷疑。一直到車隊抵達新房，李闖爸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目光一動不動地對著前方，身體繃得直直，背影穩重而滄桑。新房這邊還有好多習俗，包括新人改口叫對方的父母為爸媽，雙方父母應答，然後就是呼啦啦的蜂擁而上參觀新房，似乎每一位孃家客也好是婆家人也罷，都需要到新房裡踩踩喜氣。趙清譽跟著李闖父母下車之後，就躲在人群裡遠遠看著這些熱鬧，最後趁大家都上樓參觀新房之際，躲到角落給李闖回了電話。顯然，李闖同學很生氣：&ldo;幹嘛不接電話！大早上你偷情呢啊！&rdo;趙清譽拒絕回答這個沒營養的問題，直接問：&ldo;怎麼了？&rdo;第六感告訴他，接下來的事情應該不是他喜聞樂見的。果然……&ldo;於是，你就這麼把我爸吼回去了？還掛了他的電話？&rdo;趙清譽渾身無力，忽然希望蒼天降下祥雷把他秒了算了。李闖也知道自己有點過了，再怎麼的那是趙清譽爹媽又不是他李闖的，於情於理也沒他耍橫的份兒。可知道歸知道，想讓闖爺服軟那可能性基本等同於男足勇奪世界盃：&ldo;我一開始也好說好商量的，可你爸左一句右一句的拱我火，哥我啥時候受過這個啊。想當年上初三那陣兒我老子不讓我看灌籃高手，我他媽直接坐窗戶框上跟他談判的，不讓我看，行，老子立刻就出溜下去。怎麼的，哥就這脾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