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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東東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眼前人彷彿只是個披著畫皮鬼，模樣還是小孩兒，內裡卻有了天壤之別。&ldo;你是來找我呀？還是說，找樂子一不留神看著了我？&rdo;他從沒發現小孩兒牙那麼白，漂亮而整齊。&ldo;想我了？嗯，我估計是，要不怎麼直接就上賓館呢。&rdo;沙樂抓頭，他剪了個利落碎短髮，黑亮亮顏色，襯得他愈發白淨，&ldo;其實我挺喜歡wc，比床上有感覺。&rdo;董東東攢了幾個月話，可一出口，卻只成了四個字：&ldo;你別這樣。&rdo;沙樂笑凝固了兩三秒，然後恢復正常：&ldo;呵呵，傻了吧。其實同志都這樣，之前我那是跟你玩兒純潔呢，你個小白。&rdo;董東東不自覺想起他倆第一次做時候，他頂半天頂不進去，小孩兒卻把嗓子都嚎啞了，他倆互相埋汰對方技術爛，他一遍遍親吻著小孩兒後背半誘哄半拐騙地說不疼不疼忍一忍就過去了……深吸口氣，他只能重複一遍：&ldo;你別這樣。&rdo;&ldo;別哪樣？&rdo;沙樂還在笑，可眼圈紅得厲害，&ldo;別和男亂搞？還是別在廁所裡幹？&rdo;&ldo;沙樂……&rdo;&ldo;我都習慣了，這樣挺好。&rdo;眼眶又開始發熱，董東東嚥下嗓子裡酸澀：&ldo;你不叫我哥了？&rdo;沙樂認真地看著他，然後，慢慢扯出一抹嘲諷地笑：&ldo;不了，現在誰還稀罕那個啊，不值錢。&rdo;&ldo;我稀罕。&rdo;董東東再也剋制不住，他緊緊抱住沙樂，力氣之大彷彿要把對方嵌進自己身體裡。沙樂像被通電一般猛烈掙扎。董東東死死摟住他。&ldo;我不要了我不要了，&rdo;沙樂叫喊聲裡帶上了哭腔，&ldo;我都死心了你別來惹我啊‐‐&rdo;對不起，董東東用嘴唇一遍遍描繪著，可他發不出聲音，他怕這三個字太渺小，沒有力挽狂瀾力量。可除了這，他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想如果他讓沙樂狠狠抽自己幾耳光，或者乾脆打一頓，小孩兒會不會原諒他？可終究，還是隻有這個傾盡全力擁抱。他們從來沒有這麼緊密地相擁過，一次都沒有。沙樂嚎啕大哭起來，沒形象，沒氣質，就像個討不到糖孩子。董東東扯過被子把他和自己裹住，暖暖。沙樂哭很兇，以至於到最後有些抽，說話都一頓一頓地不利索了。可情緒發洩過後，他反而平靜下來，微微抬頭，睫毛甚至能掃到董東東鼻尖：&ldo;沒人喜歡我，我爹媽不喜歡我，所以把我扔這兒了，你也不喜歡我，所以你也把我扔了。其實我最不喜歡我自己，所以我就把自己給扔了，呵呵。&rdo;&ldo;我喜歡你。&rdo;沙樂有片刻失神，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並直覺地搖了頭：&ldo;你不喜歡我。&rdo;人生第一次告白就這麼夭折，董東東鬱悶得想要發洩：&ldo;我他媽不喜歡你我能去幹男人屁股！？&rdo;沙樂眨眨眼，淡定點頭：&ldo;啊對，你就是喜歡我屁股。&rdo;&ldo;滾你媽！&rdo;董東東要抓狂了，&ldo;我喜歡你！聽見沒？我喜歡是沙樂，不是沙樂屁股！&rdo;&ldo;那也就是說你不喜歡我屁股了？&rdo;&ldo;……&rdo;最終，董東東也沒有回答這麼高難度問題。他只是把小孩兒揪到浴室裡，用溫水從裡到外認真地把兩個人都洗了一遍，末了摟著小孩兒鑽進被窩。被角被掖得嚴嚴實實，窗縫溜進來秋風只能在外圍打轉，奈何不得。沙樂把臉埋進被子裡，只留個頭頂給董東東，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ldo;我肯定是，不然怎麼能那麼扛虐？&rdo;董東東笑笑，伸手去摸對方溼潤頭髮：&ldo;以後，別讓其他男碰你了。&rdo;沙樂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他。董東東被看得不知所措，別開臉，又退了一步：&ldo;要不別讓我知道也行。&rdo;寂靜，良久。沙樂忽然問：&ldo;你跟別男行麼？&rdo;董東東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現在沙樂問了，於是他在腦袋裡試圖想象那種畫面，但最終，無一例外都很彆扭：&ldo;可能不行。&rdo;&ldo;那女呢？&rdo;&ldo;我不知道，&rdo;董東東依舊不確定，他只知道，&ldo;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我就跟你做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