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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賬房先生老了，換了當初那個跟著老先生混的小子，還算是機靈，並不敢在賬目上做什麼手腳。&ldo;其實也不是他沒做過，只是做了第一次被我發現了，老實了半個月，結果月底又給我遞賬本上來，還被我發現了端倪。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再有第三次……看我怎麼收拾他！&rdo;顧懷袖將今天的賬本扔在了桌面上，打了個呵欠。剛剛開春，外頭冰雪開始見著化了，顧懷袖整個人就能放鬆了。前一陣孫連翹來過，說了顧懷袖的腿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往後每年冬天都要注意，雖不見得要跟今年一樣好好養，可畢竟不能虧待自己身子。她是腿上傷過一次的人，要傷第二次就不一定能那麼容易養起來了。至於身子的調養，過完年便已經大好，也不用擔心。日子悠閒悠閒地過，她似乎也明白那種什麼&ldo;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落&rdo;的境界。不過……顧懷袖回頭一看賬本，還有外頭的對牌，忽然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個俗人，要為了俗務困擾。她還有一顆俗心，不知道那什麼出塵的境界。輕輕一揉自己的眉心，顧懷袖端了青黛遞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又道：&ldo;都是去年的茶了，不知道今年的新茶什麼時候能摘上來……&rdo;青黛也知道還有個羅玄聞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顧懷袖與張廷玉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了，只不過這一對兒夫妻之間還有不少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完全鬧明白的。跟她一樣的，還有個阿德。大家對於他們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二爺與二少奶奶也不一定完全知道對方。顧懷袖說，給對方生存的空間，也保持自己的新鮮感。青黛沒嫁人，現在也不想嫁人，就陪著顧懷袖，顧懷袖說了好幾回，她也是一句話。現在聽見她抱怨著茶，便道：&ldo;前兒石方師傅用去年的梅花泡的茶，味道還不錯，您若是喜歡，我回頭找石方要一些去。&rdo;顧懷袖道：&ldo;他如今倒是閒人，在府裡什麼都不做，就研究吃食。&rdo;想著，顧懷袖忽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ldo;我這都胖了一圈，想起來上回見著他還是那瘦瘦樣子，倒也是怪了，你說這做菜的怎就不嘴饞多吃一些呢？&rdo;青黛笑了：&ldo;分明是您貪吃，天氣一暖和您就更貪吃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沒見您有個消停過。二爺每次回來見您，您不都是在吃啊？昨兒栗子糕，今兒桃酥，明兒杏仁餅……虧得石方能做，不然哪裡喂得了您這一張刁嘴？&rdo;&ldo;好個小丫鬟，竟然連我都敢編排！&rdo;顧懷袖直接一拍算盤，便將青黛揪過來，作勢要擰。青黛哪裡敢真讓顧懷袖把自己逮著，乾脆地朝著珠簾外面一縮，調笑道：&ldo;二少奶奶可不敢再走了，您賬還沒算呢！&rdo;也是，她這賬還沒算呢。現在的賬房小先生年紀小，不穩重，天天琢磨著怎麼摳下一筆銀子來，顧懷袖得把他給盯好了。其實若按著二少奶奶以往的脾氣，現在這賬房先生早該拖出去打了，可顧懷袖見著這小子很是機靈，也起了惜才的意思，只盼著把他給矯正過來。不過若是他在執迷不悟，顧懷袖只能收拾他了。但是現在……顧懷袖陰森森地一笑：&ldo;我覺得我還是先把跟你這一筆賬算了再說。&rdo;說著，她直接抓住了青黛，意思意思地拍了拍她頭：&ldo;死丫頭，讓你再編排我，回頭剝了你的皮！過來給奶奶捶背！&rdo;外頭拿著剪子剪那枝上最後幾枝紅梅的丫鬟嚇得一激靈，&ldo;二少奶奶怎的這樣嚇人？&rdo;這丫鬟是新來的，畫眉也沒多說，只道：&ldo;往後你就明白了，那是青黛姑娘才有的待遇。&rdo;&ldo;這種算什麼啊？&rdo;那丫鬟皺著眉，&ldo;往日便聽說二少奶奶厲害，不想連自己貼身丫鬟都要責罰……&rdo;畫眉愕然，忽然捧著肚子笑起來。小丫鬟也不懂這是怎麼了，拿著剪子站在一邊有些無措。顧懷袖在裡面聽見，索性倚著窗，伸出一隻細白的手來，招呼兩人：&ldo;外頭化雪正冷，你們倆剪完了插瓶趕緊回來。&rdo;&ldo;是，二少奶奶，馬上便好。&rdo;畫眉連忙停住，嬌俏地答了一句。她招呼著小丫鬟，一起剪了花枝，回來插到大插瓶當中，看著一下漂亮了。二房這邊誰不說畫眉長得好看，就是青黛姑娘也是生得標緻的，怎麼說也能開臉做個姨娘，怕是隻要打扮得鮮豔一點在二爺身邊晃盪一下，便有機會。可不管是青黛，還是畫眉自己，都不曾這樣去做。二少奶奶雖不覺得旁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