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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是張英的面子，沒人敢不給。張英也給足了二房的面子，特意提出來說，顧懷袖被丫鬟扶著，又喝了半杯，這才作罷。待到宴席將散的時候，小陳氏忽然叫住了吳氏：&ldo;婆婆，如今二少奶奶回來了，當初這管家的對牌跟賬冊都由二少奶奶交到了我的手裡，現在……&rdo;&ldo;現下里老二媳婦身子不好，怕也沒心思管這些吧？&rdo;吳氏臉色一沉，看似關懷地看向了顧懷袖。顧懷袖現在忙著養腿，暫時不會搭理這兩個人。秋天了，螞蚱也蹦躂不了多久了。顧懷袖笑眯眯地：&ldo;婆婆跟三弟妹說得是，我現在身子骨不大好，先由三少奶奶管著，至於兒媳這裡……不急，不急。&rdo;不急，不急。往後有你們哭的。她能親手送出去的東西，就能親手再奪回來。縱使現在擁有之人千般不願萬般不捨，幹她何事？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有借有還，千古正理兒呢。顧懷袖遠遠地看了王福順家的一眼，純善地眯眼笑了，王福順家的站在吳氏的身邊，卻打了個冷戰，像是被蛇蠍給盯上了一樣。若要她用一個字來形容顧懷袖，興許除了這一字，更無別的想法了。‐‐毒。示威中秋宴的第二日，孃家那邊的孫連翹便過來了，只是誰都沒想到，顧貞觀也親自來了。他說自己實在是放不下自己女兒，拉下老臉來親家這裡走一趟。眾人憐惜他與顧懷袖父女情深，由張英迎接了他進來，兩人談了一會兒話，才讓顧貞觀孫連翹等人去見。一般是沒這個規矩的，可顧貞觀跟張英交情深厚，說是老友敘舊也沒差。言而總之，規矩跟著人情變。只是放到顧懷袖這裡，但怕不是那麼高興了。她早上起來便在屋裡等著，乍一聽這訊息，竟然複雜得半晌沒說出話來。有這許多年沒見到顧貞觀，他老得滿頭花白，已經有龍鍾之態。顧懷袖行動不便，想起身，被按住了。顧貞觀久沒見到她，已然掉了老淚，丫鬟們伺候著端茶遞水，孫連翹則在旁邊候著。&ldo;父親也是，我身子本無什麼大礙，您也值得跑這一趟。&rdo;多的話，顧懷袖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府裡閒言碎語肯定不少，好在她不是很在乎。顧貞觀眼睛已經有些昏花了，他年紀本來就比張英還要大上一截，前幾年家裡的事情又讓他心情鬱郁，越發地顯老。他看著顧懷袖，人沒事兒就很欣慰了：&ldo;這幾年你都在江南，我已行將就木，只等著歸葬。這一回我叫人帶來了許多的補品，你留著用，還有你嫂嫂，精通醫術，這些日子少不得往你這邊跑。她，你儘管放心。&rdo;顧懷袖看了一眼孫連翹，對於這一位主兒，她怕是比顧貞觀還清楚的。孫連翹心不壞，手腕也有。用，自然能用，只是一面用還要一面防。說什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這裡是行不通的。&ldo;有嫂嫂來，我自然更放心一些，只是勞煩了嫂嫂兩地來回地跑了。&rdo;&ldo;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整日待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幹，能來幫襯著你，照看著，讓公公跟你哥都高興，這才是我的本分呢。&rdo;孫連翹這幾年身量已經完全出來了，看著就是嬌滴滴一名少婦，說話滴水不漏，想著應該不會說出當年那些什麼葬人之類的話來了。顧貞觀今日來，其實也不全是為著顧懷袖的病情，他道：&ldo;我與懷袖還有幾句體己話要說，兒媳……&rdo;孫連翹有眼色，忙躬身一退：&ldo;我去外面問問郎中，看看二少奶奶的情況。這先帶著丫鬟去了。&rdo;顧懷袖身邊的丫鬟，也在顧懷袖遲疑地擺了一下手之後，退到簾子外面去了。這場景，像極了顧懷袖出嫁之前，她在窗後偷聽了他對顧瑤芳的處置方法之後的那一幕幕……顧懷袖微微地低了頭，勾唇，淡笑道：&ldo;父親可有什麼要緊事，以至於要屏退左右？&rdo;其實這件事還是舊事，顧貞觀覺得這是一件好事。&ldo;我說了你別不高興……&rdo;這是他開頭的一句話，可顧懷袖平白想說&ldo;若是你覺得說了我可能不高興，那就不要說&rdo;，可畢竟顧貞觀的身份還擺在這裡，顧懷袖也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他跑這麼一趟。顧貞觀於是道：&ldo;去年十月，你大姐……也就是瑤芳，已經產下了一名男嬰，是太子的骨肉，而今也得了太子的歡喜，她前陣聽說你回來了，託人往家裡帶了口信兒，說太子爺那邊能提拔賢婿……&rdo;顧懷袖差點冷笑出來，過了最先頭的詫異，竟然說顧瑤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