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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顧懷袖的手過來，讓她坐下，&ldo;現在看你大著這麼個肚子，我這還真是又是高興又是擔心的。這都已經是十月裡了，天將冷，大夫都說也就是這一段時間的事情，你別往屋外面走，當心一些。&rdo;&ldo;你都叨咕多少遍了？&rdo;顧懷袖頗不耐煩，只趕他走：&ldo;眼看著又要抵近年關，聽聞公公又要加官進爵，你也不緊著點心。&rdo;&ldo;到底你是官迷，還是爺是官迷啊？&rdo;張廷玉都鬱結了，怎有個時時刻刻說著要你功成名就的老婆？他本不想走，奈何顧懷袖說自己要算算賬目了，他留在這裡也沒意思，索性真去了書房讀書。十月的月初，又是府裡忙碌的時候，顧懷袖打著呵欠算賬，在賬本上圈圈改改，偶然見了一筆賬，便皺了眉：&ldo;易白這小子，最近記賬倒是什麼手腳都不做，就是字太醜？天也沒冷成讓他打顫的地步啊，來人，叫他過來回話！&rdo;&ldo;啪&rdo;地一聲。顧懷袖一抬手，動作幅度略大了一些，便將賬本朝著簾子外面甩過去，沒料想就是這一陣用力，忽然腹中劇痛起來，頓時就驚叫了一聲。青黛大駭，忙問她怎麼了，而後才反應過來：&ldo;要生了！趕緊準備著！快點！&rdo;顧懷袖再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在摔賬本的時候生孩子。她想著自己興許可以去花園散個步，忽然倒地生孩子，或者找個更高雅的方法，撫琴的時候，或者寫字吟詩的時候，好歹往後還可以跟自己的孩子吹噓，當初生你的時候，你娘我還在如何如何如何……結果現在……劇痛襲來之際，顧懷袖只有朝天翻白眼，往後要跟自己的孩子說你娘我在生你的時候正在摔賬本準備訓斥人嗎……好吧，她承認這個更帥氣！不過很快，顧懷袖就沒有了胡思亂想的力氣，身下疼得跟撕裂一樣。這種感覺帶了幾分熟悉，甚至是恐懼，讓她面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淋漓，她看見匆匆過來的穩婆和丫鬟，還有外頭忙忙碌碌走來走去的一雙雙鞋……顧府的孫連翹聽了訊息趕緊趕了過來，外頭一府人幾乎都等著了。張英剛剛下了早朝，看見張廷玉坐在那裡端著茶水，手邊都沾了茶漬，便道：&ldo;不就是生個孩子嗎？看你緊張成什麼樣……&rdo;吳氏也來了，坐在一邊撥動著佛珠，也緊張得不行。她怪道：&ldo;老頭子你別瞎說，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情！&rdo;張廷玉聽著裡面顧懷袖的叫聲，心裡一顫一顫的，這會兒聽見二老說話，更是心煩不已，只道：&ldo;您二老清淨一會兒成嗎？&rdo;張英哪裡想到自己勸一句還被兒子給頂回來，頓時噎住不說話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家的胖哥兒張廷玉大兒子的一生，就以這樣一個恥辱的名字開始了。當然，現在他還小，不知道這個即將伴隨自己大半輩子的小名到底意味著什麼。就算是他知道，他那黑心的娘也不會因此而憐惜他。沒錯，就是這個名字，堅決不改，誰改我跟誰翻臉！這孩子太醜，太胖了。顧懷袖幽幽醒轉的時候，天是黑的，外面剛剛敲過了四更的鑼，門窗都閉著，不透風，就怕月子給吹著了。外頭冷得厲害，寒風陣陣，丫鬟們不敢睡，都在外面守著。孫連翹熬了一陣，將醫術翻出來在燈下頭看，不過看著看著也打了瞌睡。二爺看奶孃照顧著孩子，也在外頭看書。這會兒顧懷袖睡了個胡天胡地一醒，只覺得渾身舒服，肚子也一下沒了，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她嘶啞著嗓子叫：&ldo;青黛……&rdo;丫鬟們齊齊來看，青黛更是直接喊了一聲&ldo;二少奶奶醒了&rdo;。顧懷袖被扶著微微起了半個身子，還是窩在被子裡，頭髮解散了搭著，整個人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秀氣。她抬眼，便看見張廷玉抱著孩子過來，一皺眉：&ldo;我看看他。&rdo;生完孩子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只記得那小子忒胖。張廷玉眉頭微微攏起來，將孩子遞到她懷裡，看她動作也生澀，又將那眉頭舒展開：&ldo;當真不換個小名兒？&rdo;顧懷袖沒回答他，只是看著小娃娃的臉，這會兒正睡著。小嘴看上去粉粉嫩嫩的，臉卻因為嬰兒肥而撐在襁褓裡，顧懷袖伸出手指卻戳孩子的臉，一戳沒戳到骨頭，滿滿手感都是肉……這一瞬間的感覺，真是複雜得難以言表。顧懷袖顫抖著手指抬手撫額：&ldo;這麼胖的東西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嗎……&rdo;張廷玉道：&ldo;興許是你孕中吃太多&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