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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會兒，張廷玉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顧家也就兩個姑娘，一個顧瑤芳，剩下一個是誰？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啊！張英頓時覺得有意思起來了，他臉上掛了帶著探究的笑意，若有若無的，&ldo;我倒看不出，你小子心還挺野，什麼時候看上人家的？&rdo;張廷玉只覺得哭笑不得，張英有時候正經得很，有時候有給人一種為老不尊的荒誕感。&ldo;父親，您別取笑孩兒了。&rdo;&ldo;誰取笑你了？有那膽子跟我說，問你句話，你還抗拒了？&rdo;張英揹著手踱步，又摸摸鬍子，斜睨這二兒子，看他還是不說話，沒忍住補了一句，&ldo;前兒我路過，聽見廚房那邊掌炊的，說你吩咐了給顧家三姑娘換粥的事兒，我還當自己耳朵不好聽岔了，沒料想你早就跟人家姑娘家獻殷勤了。我說你小子，這心裡可憋著壞，那時候，顧家大姑娘的事兒可還沒影兒呢。&rdo;既然是還沒聽見風聲的事兒，那這張廷玉竟然對自己未婚妻的妹妹起了心，這小子莫不是皮緊了找抽？張英眉頭一豎，忽然覺得該請家法了。張廷玉見狀，暗歎了一聲，心說自己這也是夠遭罪的。他原不是那意思，只好耐心解釋：&ldo;父親，那換粥的事兒不過是一順嘴，並沒有更多的意思。&rdo;不過要說對顧瑤芳拒婚一事的預料，卻是早有的，只因為給顧三姑娘當先生的時候，聽見她提過一兩句奇怪的話，所以早有了不好的預感，如今一看竟然成真。&ldo;張顧兩家結親，原是喜事，若因為大姑娘的拒婚而使兩家有那麼一絲半毫的嫌隙，都是誤了初衷。娶大姑娘是娶，三姑娘‐‐不也是娶嗎？&rdo;張英聽著，冷哼了一聲，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抖落了一下：&ldo;巧言令色鮮矣仁，你不開口的時候是個悶葫蘆，一開口倒能說得頭頭是道，不過是你看得上人家顧三姑娘，何必安那麼多的名頭？男子漢大丈夫，說中意個姑娘又怎麼了？我看那三姑娘也不跟外頭傳的一般，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有這心，也不是稀罕事。&rdo;張廷玉聽著張英這般略有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只抿著唇，不說話，眼角眉梢透著股溫然笑意。張英又道：&ldo;我回頭修書一封，跟你顧伯父說說，可顧三姑娘願不願意，就難說了。你說你也是，早知今日，何必在當先生的時候得罪人那麼狠？活該你這輩子娶不著媳婦兒！&rdo;說著說著，張英又想起顧三姑娘受罰那一檔子事兒來，為著這事兒，張英早把他給罵了幾回，逮著就要教訓他，沒的跟人一姑娘計較，像什麼話？張廷玉一聲聲地應了，也不反駁，站在那裡只跟青竹一樣，挺拔俊逸得緊。他頂多說了一句：&ldo;在孩兒眼底，治學之事無分男女。&rdo;言下之意是，對姑娘家也跟對男子無甚區別，所以罰顧懷袖他自覺無甚不妥之處。張英原看他沒反駁，還當他受教了，這會兒被他這話一噎，頓時來氣，忙揮了揮手叫他滾：&ldo;你趕緊地走，也不知道心裡揣著個什麼，遲早能能憋死你！&rdo;自知惹了自家老爹，張廷玉好聲好氣地躬身告退，出來了又給吳氏問了個安，這才離開。吳氏在外面聽得分明，見張廷玉走了，趕忙進來，頭一句便道：&ldo;老爺，外頭人都傳那顧三姑娘跟外男勾勾搭搭，是個德行不檢點的，廷玉莫不是燒糊塗了？&rdo;&ldo;瞧你說的這是個什麼話？&rdo;張英其實也挺喜歡顧家那三姑娘的，聽吳氏這麼說，老大不願意，他道，&ldo;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遠平兄下頭教出來的子女，怎可能是個德行敗壞的？你想多了，況這事兒八字沒一撇，你別瞎操心了，忙你的去吧。&rdo;吳氏憋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只能歇了，悶聲悶氣地出去了。張英這裡，卻是當即修書一封，叫人快馬往無錫送。京城訊息不掰著指頭算的時候，日子便過得挺快。那齊雲齋白巧娘走了兩日，顧懷袖這心裡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連著這幾天下雨，也沒怎麼出門。好歹今日天剛剛放晴，她帶著丫鬟在外頭放風箏，真跑到花園邊上，就看到下頭有人捧著信封往顧貞觀屋裡送。老徐頭站在外頭接應，那送信的穿著頗為體面，只在老徐頭的引路下，進了屋。顧懷袖遠遠看著，心底生出幾分疑雲來。青黛道：&ldo;這又是哪裡的來信？這送信的，穿得比咱們管家還體面呢。&rdo;&ldo;還能打哪兒？京城的唄。&rdo;掐指一算，可不是快到明珠長子的忌日了？顧懷袖還記掛著前日那白巧娘來交代的事兒。現在顧瑤芳是真病了。她整日悶在屋裡，也不出門，昨日說要做一身頗覆雜的新衣裳，沒料想被姑奶奶陰陽怪氣地給堵回去，氣得摔了屋裡不少東西。眼見得顧瑤芳不如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