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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那小廝連忙告罪，一路磕頭，喊著少奶奶恕罪。孫連翹哪裡肯饒他？只叫人拖下去打，末了又叫扣了半個月的月錢，這才作罷。本來年節之前死人就很不吉利了，還是在府裡自縊的，風言風語不少，可因著孫連翹把丫鬟那邊吐出來的話給壓著，一直沒人知道，所以也沒什麼出格的話出來。現在說什麼下葬的時候逢了兇時，本就是觸人黴頭，孫連翹能放過他才怪了。眼見著嫂嫂心情不好，顧懷袖只能嘆氣：&ldo;嫂嫂別往心裡去，這樣的事情從來不能當真的。&rdo;姑奶奶說去就去，府裡又少了一個人，走在路上竟然感覺出一種冷清來。走到屋前，孫連翹道：&ldo;估摸著你也要回去了，折騰來折騰去，都折騰了這麼一陣，不過你之前說的處理那丫鬟，我……&rdo;&ldo;嫂嫂去吧，我這邊也準備回去了。&rdo;顧懷袖沒打算插手，畢竟這些都是顧家的事情。她起身，便跟孫連翹告別。這樣的決定，其實也在孫連翹的意料之中。她送走了顧懷袖，這邊才回來，一路去了柴房。犯了事兒的那個丫鬟就在這裡，是顧姣的貼身丫鬟。叫人開了柴門的鎖，孫連翹走進去了。光線不大好，裡面比較暗，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那不是孫連翹熟悉的藥味兒，而是陰溼的黴味。&ldo;取出來。&rdo;塞口的抹布。孫連翹站在被綁住的雲兒前面三步遠的地方，沒說話。雲兒嘴巴剛鬆下來，就連忙叫喊起來：&ldo;少奶奶，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求您饒過奴婢，饒過奴婢……&rdo;&ldo;……我哪裡有逼迫你的意思？&rdo;孫連翹微微地一笑，可眼底不見笑意。而後，她從袖中取出之前那一封在屋子裡搜出來的書信，連帶著信封一起放在了雲兒的面前：&ldo;我記得你是說過，信是你送給姑奶奶的吧？&rdo;&ldo;是，是，奴婢是送了兩封信給姑奶奶，可是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是姑奶奶叫奴婢去取信的，她是因為犀角簪丟了所以才上吊的……少奶奶，求您饒過奴婢……&rdo;孫連翹暗歎了一聲，承不承認都是這樣了。她又從袖中取出了一瓶藥，倒了一顆裹著紅色丹皮的藥丸，交給自己身邊的丫鬟，只道：&ldo;餵給她吧，義僕殉主。&rdo;說完，孫連翹轉身便出去了。那丫鬟只叫了兩聲，沒一會兒就制住了，然後吞下了藥去。孫連翹仔細地看著自己腳面前的臺階，走著路，似乎生怕踩死了一隻螞蟻。她捏著自己的手指，慢慢走了出去，她忽然一捏自己袖中的信封，心頭一凜。一封信？兩封信？孫連翹快步走回去，剛想開口問&ldo;人死了沒&rdo;，便見那丫鬟已經七竅流血地躺在地上了。斷了。孫連翹許久沒說話。&ldo;少奶奶，怎麼了？&rdo;擺了擺手，她道：&ldo;按照先頭的計劃，安葬了吧。&rdo;說完，她便走了。顧懷袖這邊的車才剛剛離開顧府，她想起了孫連翹。當初在明珠府上見到被年羹堯射落的那一隻鸚鵡，也嚇得不輕，可今日心狠手辣隨意處置了一個丫鬟，哪裡又是仁善之輩的模樣？&ldo;藥，可醫人；也可殺人。&rdo;都說醫者仁心，可也許並不一定都對。顧懷袖琢磨了一下，她撩了簾子的一角，忽然道：&ldo;停下！&rdo;&ldo;籲‐‐&rdo;前面的車把式嚇了一跳，只問道：&ldo;少奶奶？&rdo;顧懷袖卻道：&ldo;立刻把前面那個穿藍袍的給我抓過來！&rdo;這話說得是又厲又急，讓人摸不著頭腦，可下面的家丁都去了。這街上沒幾個人，顧懷袖他們的車靠邊停著，周圍也沒人停下來看。那人被抓過來的時候，眼睛都還是紅的。顧懷袖坐在車裡沒下去，孫連翹之前搜到的那證物也給她看過，男女之間書信的往來。在這人被抓到車前來的時候，顧懷袖已經猜到他身份了：&ldo;之前送葬的時候，就是你在路上跟著悄悄走，悄悄哭的吧？&rdo;之前他們的車在後面跟著悄悄地走，不合規矩，可這後面竟然也有人跟著走，倒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