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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顧懷袖收拾好了書房，便出去張羅著給張廷璐的院子打掃。張廷璐是七月中旬乘船下來的，帶了一箱書來，張廷玉帶人去銅陵接人，過了幾日才回來。這兄弟兩個看似和和氣氣，倒是沒有任何的異樣。有一兩年沒見面，張廷璐倒是沉穩多了，也是快要做父親的人，在京城算是交遊頗為廣泛。他盡力忘記了當年顧三姑娘的事情，同張廷玉敘舊。信上的事情總是說不清楚，兩兄弟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江南，相隔千里，這些年遇見的事情也不一樣。張廷璐在京城自然事情多一些，張廷玉這邊卻道：&ldo;二哥這近兩年也沒什麼事情，不過就是看看書，下下棋，遊遊湖罷了……&rdo;大事肯定是有的，不管是對漕運過河錢，還是幫著沈恙等人對付別人，或者是最後反過來幫了羅玄聞，唆使著一夥掃墓賊掘了人祖墳……件件都驚世駭俗呢。只可惜，一件不能說。張廷玉口中的生活，悠閒又無聊。張廷璐給他帶來了一些熟人的訊息，比如周道新，終究還是抱得美人歸，運氣極好地娶了那一位李臻兒小姐，走時候也聽說其夫人有喜了。&ldo;今年江寧鄉試的主考官果然還是趙子芳，端怕是今年鄉試凶多吉少。&rdo;張廷璐還算是比較理智，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來。走的時候，張英還讓他給張廷玉帶了話，&ldo;父親說，成敗暫且不論，二哥只去便成。&rdo;只去便成。這話說得有意思得厲害，只是張廷瓚給自己的信更厲害，不過張廷璐似乎並不知情，張廷玉也不準備多說。他引著張廷璐回來，張廷璐第一眼就瞧見了那高出來六尺的院牆，有些疑惑。張廷玉嘆口氣，解釋道：&ldo;你二嫂跟隔壁置氣呢。現在倒是好。&rdo;人都沒了，還能置什麼氣？張廷璐並不知道原委，只是聽見張廷玉很自然地說&ldo;你二嫂&rdo;三個字，終於又一下將往昔種種想起來了而已。不過，還好表情正常，並未露出什麼異樣。府裡早就準備好了一應的吃食，等張廷玉與張廷璐一回來，便給擺上，丫鬟們趕緊忙活了起來，卻獨獨見不到顧懷袖。她自個兒待在屋裡，也不想出來。到底跟張廷璐，還是避嫌一些的好，免得張廷玉回來亂吃飛醋。她一個人坐在屋裡用飯，吩咐了兩個得力的丫鬟去前面伺候，&ldo;勸著兩位爺，別叫喝多了。且記著，給二爺那邊備著醒酒湯……&rdo;&ldo;是，奴婢們這就去準備。&rdo;多福如今也幹練了起來，跟著青黛這幾個月倒是沉穩許多。顧懷袖忽然又叫住她：&ldo;挑幾個模樣清秀的，在三爺房裡伺候。&rdo;這意思很明顯了，多福微微一怔，領命去了。青黛看顧懷袖似乎有些頭疼，笑著給她打扇子：&ldo;說您是先吃蘿蔔淡操心，您還說是我貧。若是叫三少奶奶那邊知道您這樣安排，回頭來能噎死您呢。&rdo;小陳氏那脾氣，她們不都清楚的嗎？顧懷袖手裡摸著一隻銀點翠的簪子，只道：&ldo;若是挑幾個醜的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三爺怎麼的呢……&rdo;反正也就是這一陣，這一回若不中，顧懷袖估摸著他們還要在桐城待上兩年。好在江南的風水養人，桐城不好玩了，還能去江寧，去揚州。顧懷袖微微閉著眼，手擱在自己腹部，卻忽然想起了小陳氏的肚子……她忽地一笑，這種事兒，急也急不來，有孩子是緣分，暫時不來也是緣分。眼睛徹底閉上，也懶得去想前院裡的爺們怎麼怎麼樣了，她自己慢慢就睡著了。張廷玉身上帶著酒氣回來，便瞧見她竟然已經睡下，安靜得很。他滿身的酒氣，倒不忍心吵醒了她，去後頭沐浴乾淨，醒了醒酒，竟然有些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