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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顧懷袖‐‐呵呵，愛誰教誰教去。顧懷袖其實挺享受的。這種&ldo;我自巍然不動，逼死先生無數&rdo;的功力，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也是不一般了。&ldo;小丫頭片子，你就笑吧，趕明兒我跟我爹說說，我這丫鬟也該讀書識字一下，免得日後我出去斗大字不識一個。&rdo;這語氣涼颼颼的，隱含著威脅。青黛怎能聽不明白，她頓時打了，連忙搖頭，撥浪鼓一樣：&ldo;小姐誤會了，奴婢這是讚美您。&rdo;顧懷袖信她才有鬼了，她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字跡，過了一會兒摸著自己精緻的下頜，嘀咕道：&ldo;其實我也覺得我的字進步多了。&rdo;她話音剛落，便有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顧懷袖扭頭一看，竟然瞧見張廷玉站在外面，頓時訝然，這人怎麼來了？她聯想到張廷瓚走之前說的話，難不成&ldo;尋一位更好的&rdo;就是這一位？顧懷袖跟張廷玉結了暗仇，此刻老大不願意。且不說什麼男女大防，姑且算他是自己的新先生，可這人有本事教自己？逗她還差不多吧。&ldo;張二公子好。&rdo;表面上，顧懷袖還是客客氣氣的。張廷玉總算是瞧見顧懷袖這真容了，瓜子臉，下頜微尖，顯得臉小，柳眉而杏眼，瓊鼻而朱唇‐‐皮相是極好的，名聲是極壞的。一念及此，張廷玉也順手回禮：&ldo;家兄方才有事，說是大嫂那邊請他去一趟，只囑託我暫時過來守著三姑娘讀書習字以作敦促，算是三姑娘暫時的西席。&rdo;張廷玉話出口，顧懷袖聽完，然後她覺得自己很想跟這張家翻臉。不過轉眼，她就壓下了這想法，能逼走一個先生，自然能逼走雞蛋與書法生平頭一遭，顧三覺得自己是眼睛被鷹啄瞎了。她看走了眼，原以為這張廷玉是個翩翩溫和公子，不成想竟然是披著羊皮的狼。對著女人他也狠得下心去動手？顧懷袖想要反駁，看看那戒尺也只有認慫，低聲嘀咕一句&ldo;打女人算什麼本事&rdo;，卻還是重新站直身子，努力打直了脊背。&ldo;起筆。&rdo;張廷玉看了一眼，似乎覺得可以了，便這樣吩咐她。顧懷袖心裡那個憋屈，恨不能在張廷玉臉上畫個大王八。她抬手就去抓毛筆‐‐&ldo;啪！&rdo;又是一聲響。顧懷袖吃痛，猛地縮手回去，疼得那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右手手背紅了一片。她終於忍無可忍，怒瞪張廷玉，&ldo;你這人怎生老是打我！&rdo;張廷玉面不改色，溫聲道：&ldo;筆不當以抓，握。&rdo;&ldo;……&rdo;顧懷袖真的快崩潰了，她右手攏在袖子裡，不住地揉搓著手背，試圖緩解疼痛。那邊的青黛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初來顧家的西席，又有哪個敢對細皮嫩肉的顧家小姐動手？早在張廷玉落下第一尺的時候，青黛就已經嚇得呆住了。直到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腳往裡一邁，便喊道：&ldo;二公子‐‐&rdo;&ldo;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出去。&rdo;張廷玉連目光都沒轉一下，話是對青黛說的，卻還看著顧懷袖，彷彿在等她下一步的舉動。顧懷袖抿唇，眼底終於壓抑了幾分寒氣。她望著張廷玉，自問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本想要繼續爭辯，甚至去他老子張英那裡打他小報告，可當日茶肆之中的話忽然浮出來。心裡帶了幾分狐疑，顧懷袖微一皺眉，回頭看了畏畏縮縮已經退出去的青黛一眼，只覺得這丫頭賣主求榮。她抬目，眸光微動：&ldo;先生那一日在茶肆外，當真是什麼都不曾聽見嗎？&rdo;&ldo;不曾。&rdo;張廷玉搖搖頭，不過轉眼又補了一句，&ldo;三姑娘三番兩次地問在下，莫不是您在茶肆之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do;顧懷袖咬牙，暗道這人惹不起，心機深重，不是個手段弱的。說這人什麼也沒聽到，現在的顧懷袖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的。只是對方給下自己下套，反問她是不是在茶肆之中說了什麼，她若是承認，這不就是自己給自己下套了嗎？如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要顧懷袖怎麼說？張二公子，太難纏。她斟酌著言語，正準備開脫自己，張廷玉看她神情閃爍，早已經將她心思猜了個大半，&ldo;起筆。&rdo;&ldo;……&rdo;一句話堵在喉嚨口，顧懷袖還沒來得及說，這張廷玉就已經換了話題，她幾乎沒反應過來。怔了半晌，待張廷玉重複&ldo;起筆&rdo;二字，她才明白過來。不僅心機深重，還喜怒不定？明明已經給自己下套，下一刻卻放棄了這個套，把話題轉開。原本就開始忌憚張廷玉的顧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