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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對，還有奴婢呢……&rdo;青黛擠上去，啐了她們一口，&ldo;呸呸呸，這是我家小姐，要伺候也是我伺候，你們來擠個什麼勁兒？回去伺候自家主子去，別來討人嫌！&rdo;青黛這小氣模樣，頓時招來一片罵聲，丫鬟們都跟青黛鬧起來。顧懷袖看著這一群丫鬟，只輕輕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脖子。從桐城回來，又是一路舟車勞頓，顧懷袖其實有些乏，不過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顧家比不得張家氣派，可顧懷袖看著順眼。這一路上還遇到過事兒，原說安徽那邊出了匪患，他們已經停了一日，等官兵平亂了再走。哪裡想到那根本不是什麼匪患，而是今年春汛來，江堤竟然出險，平白淹死了許多修築堤壩的長工和囚犯，這些人真鬧騰著呢。顧貞觀一路都憂心忡忡，這一回了顧家，便進了書房。至於顧懷袖，她輕輕地搖著扇子，也不是要扇風，而是藉著這樣的動作，整理自己的思緒。這邊丫鬟們玩鬧著，顧懷袖卻已經走到東院去了，門口三名丫鬟圍繞著一名綠裙丫頭，顧懷袖只一眼，便看到這丫鬟的狼狽。這不是大姐身邊的青溪嗎？都說是得她喜歡，辦事也相當得力，裡外事情都處理得恰到好處，平日裡青黛說起這青溪，多是一般酸一半服。今兒怎麼……顧懷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ldo;大姐可在屋裡？&rdo;四名丫鬟頓時散開，青溪是這院裡大丫鬟，便上前一禮：&ldo;回三姑娘，大小姐在屋裡呢，三姑娘若要進去探望，奴婢為您通傳。&rdo;顧懷袖一點頭，一揮扇子，斂了寬鬆的衣袖，便走在青溪後面，跟著進了屋。青溪往榻前一躬身：&ldo;大小姐，三姑娘來看您了。&rdo;顧瑤芳還是那病弱模樣，瞧著真跟水做的一樣，她若無其事，只虛弱一笑：&ldo;三妹今兒回來了，府裡可好一陣地熱鬧，難得你會來看我，我本以為三妹避我如洪水猛獸呢，怕是我多想了。&rdo;對著顧瑤芳，顧懷袖老覺得有些不自在，她也不走近，只坐了另一名丫鬟抬過來的繡墩，隔著顧瑤芳約莫有三尺，將扇子壓在雙膝之上，她笑意清淺：&ldo;大姐說到哪裡去了？還不是外面婆子們跟父親說，我來看望大姐多了，帶來些邪氣，不利於大姐養病，否則懷袖怎敢不來看大姐？大姐是個福厚的，多想一時可以，這誤會既解開了，也便莫要憂心了吧。&rdo;青溪輕輕地給身邊丫鬟打了個眼色，自己先下去換衣裳，免得一會兒大小姐想起來又要訓斥。這邊兩姐妹看都沒看青溪一眼，只望著對方。良久，顧瑤芳彎唇，帶著幾分苦澀：&ldo;我是個福薄的，又有哪一日不憂心呢？&rdo;話題終於繞開，顧懷袖是揣著顧貞觀的交代來的，她聞言正好接上一句，單刀直入：&ldo;大姐哪兒是個福薄的？前面薄，後面老天爺不也開了眼，補上了，這福氣是厚得很。&rdo;見顧瑤芳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顧懷袖心底一聲冷笑，面上卻是溫溫和和，解釋了一句：&ldo;今次一趟去桐城，父親可為姐姐說了一門好親事。&rdo;這一句出口，顧瑤芳的臉色立時就變化了。執迷不悟興許是沉默了良久，顧瑤芳臉上那如臨大敵的表情，慢慢地消減了下去：&ldo;是嗎？&rdo;顧懷袖假作什麼都沒發現，一點不知道顧瑤芳的痛苦，反而略帶著幾分豔羨道：&ldo;可不是，張家的二公子，京城裡誰不知道張家的好名聲？張英老大人在萬歲爺面前乃是得寵的紅人，他家的幾位公子都是不錯的。不瞞大姐說，那張二公子我也見過了，一表人才，英俊瀟灑。&rdo;她臉上的表情越是歡快，顧瑤芳內心也就越加痛苦。這種痛苦是隱藏著的，她不能表現在外，當時只輕輕揪緊了薄薄的錦被，&ldo;那張家又算是什麼好人家？我是聽說過的，去歲張英就獲了罪，被罷了職，早已經不是當初最得寵的那個張老大人了。這張家，也就看著最後一個骨架子。我還能不清楚嗎？三妹何必哄我？&rdo;若非現在顧瑤芳還在自己面前，顧懷袖指不定能立刻笑噴出來。目光短淺如此，縱使有再多的小心眼，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