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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倒是也開始燉雞湯了。&rdo;顧懷袖難得笑了這麼一聲，彎了一下唇。青黛有些不明白，中午喝的不是羊肉湯嗎？冬日裡吃餃子喝羊肉湯暖身子呢，怎的變成雞湯了？&ldo;我歇一會兒，你自個兒忙去吧。&rdo;顧懷袖也不解釋，便側過身去睡了。醒來的時候有些晚，顧懷袖懶洋洋坐在妝鏡前面，看著手裡的梳子。一梳梳到頭……什麼子孫滿堂……她只將象牙梳按在了自己髮鬢上，卻感覺有誰輕輕按住了她的手指。想要將手指抽回來，可那人按住了她手中的梳子，不讓她動。顧懷袖抽了幾次，他依舊不鬆手，那一瞬間，她心底的煩躁終於湧了上來，堅決地回抽著，硬生生將那象牙梳從他手裡拿回來，然後起身，背靠著妝臺，平靜看著他。張廷玉不是沒試圖挽回過，可到底話要怎麼說？顧懷袖與他完全不是一個想法，他想著不想讓她傷心，若是沈取沒了便是一了百了……&ldo;我們談談好不好？&rdo;&ldo;……還有什麼好談的？&rdo;顧懷袖哭都哭不出來，&ldo;十多年裡，在江寧我被沈恙欺騙的時候，我還記得……你隨扈去蘇州，半路上接了我的信趕回來，那段日子可暗無天日呢。然後你就去找過張望仙了吧？她可以一句話不對我說，可她不可能一句話沒告訴你，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那個時候你就開始騙我了。&rdo;十幾年啊。只有她被矇在鼓裡。想想都覺得可悲！傻女人一個罷了……張望仙早就將事情告訴了張廷玉，可後來張望仙在顧懷袖的面前卻掩飾得滴水不漏。也唯有一個可能，能把這一切解釋得通。顧懷袖手裡捏著象牙梳，背後是一扇漂亮的雕窗，日頭西下，斜暉蓋著殘雪，說不出地寧靜美好，世界彷彿靜悄悄地。&ldo;你不僅騙我，還串通了張望仙一起騙我，否則所謂的仙姨娘，又怎麼會做戲這樣久？張廷玉啊，你這樣的人，真是能忍……枉我一直以為，我很瞭解你，可終究還是不夠。&rdo;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的確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只是裝作沒事兒人一樣罷了。張廷玉無言以對，過了許久才伸手去拉她：&ldo;懷袖，我知道自己不對，可我只是不想你擔驚受怕……&rdo;&ldo;不想我擔驚受怕？&rdo;他們冷戰了這許久，顧懷袖一句話都不想說，如今聽見張廷玉這樣的回答，幾乎冷笑出聲。&ldo;我們有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了，張大人……我一直很相信你，取哥兒左撇子的時候，我真沒懷疑過，怎麼算都只是一個巧合。可靄哥兒跟我說了你當時的反應，我才開始懷疑，可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了什麼？你以為我在這世上，還能相信誰？你回答我的時候，我選擇了相信你……&rdo;可是呢？她就這樣望著他，眼底帶著溼潤：&ldo;我相信你，因為二十多年夫妻情分，風風雨雨走過來，我信你，我信你不會騙我。可你張廷玉給了我什麼？我把我一顆心都掏給你，你呢？！&rdo;強忍了多日的淚，便這樣落下來了，顧懷袖真覺得自己懦弱，可悲！她咬牙看著他，像是看著什麼仇人一樣。從來沒有過的悲哀！張廷玉僵硬地站在她面前，試圖拉她的手：&ldo;懷袖……我只是……當時即便是告訴你，也已經晚了……&rdo;他想要解釋自己當時的目的，可終究是越描越黑罷了。顧懷袖笑出聲：&ldo;晚了？你都不曾去努力過，怎麼敢說晚了？他生病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他掙扎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在跟閻王爺爭鬥，我在泛舟遊樂……高興麼？你覺得我活得很開心吧？我安心地享受著我的榮華富貴，看著與他毫無血緣的人為他的生死忙碌！&rdo;現在想想當初葵夏園裡那一幕，沈恙罵她&ldo;不是你兒子你當然能冷靜了&rdo;，竟至於心痛如絞……&ldo;你們都以為自己是天和地，怕我受傷……如今呢？謊言總有被戳破的一天，如今你看我是快活，還是傷心呢？&rdo;從頭到尾，張廷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在謊言破滅的那一剎那，他便已經完全身陷於被動之中。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