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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栩不吭聲。甄意沒多想，安慰安瑤：&ldo;別那麼多心理負擔……&rdo;說到一半，想起楊姿的話，心裡不太舒服，小聲問：&ldo;你最近是不是惹什麼人了？&rdo;&ldo;怎麼了？&rdo;安瑤盯著煮水器，煮久了泡的茶就不好喝了。&ldo;謠傳說，你和許莫很早就認識，還……&rdo;甄意說不下去了。安瑤的臉白了一度，卻幾不可察：&ldo;沒有的事。&rdo;她靜心下去，最終沏出一杯晶晶亮的茶，捧去給言栩。言格看著棋盤，淡淡地說：&ldo;你和許莫的確很早就認識。&rdo;這個&ldo;你&rdo;，當然是安瑤。安瑤茶杯裡的水輕輕晃盪了一下。有風吹，露臺邊一樹月桂花輕輕搖擺，一片雪白柔軟的花瓣落進茶杯，漾起漣漪。言栩垂著眸，像靜止的。&ldo;季陽問你，許莫找你看病時，你有沒有察覺他有什麼不對。&rdo;安瑤把杯裡的茶倒了，重新沏：&ldo;我和言栩就是這麼認識，所以誤以為許莫喜歡我，藉機接近，因而也沒有懷疑他精神有問題。&rdo;&ldo;邏輯上沒問題，但情理說不通。&rdo;言格仍在下棋。而安瑤揹著身，仍在煮茶。像兩個世外高手。&ldo;我對外人的事，向來漠不關心，所以沒迎合，也沒心思拒絕。&rdo;&ldo;如果沒有言栩，你的確會這樣。&rdo;言格長指撿棋盤上的棋子，道，&ldo;但有言栩，就不一樣了。&rdo;甄意驀然明白：有的女人即使有固定的關係了，也會接受其他男人的愛慕，但安瑤不會。&ldo;你非常喜歡言栩，因為他，你和所有男人保持距離，工作中有同事和病人接近，哪怕只露出一點好意，你都會明確拒絕。&rdo;言格側臉平靜，&ldo;而且，在綁架你後，許莫對你並沒有表現出別的心思。而你並不是那種會自作多情的人。因為言栩，你對其他男人都格外遲鈍。所以，安瑤，你本就沒有誤解許莫。&rdo;安瑤靜靜地往茶杯裡倒茶，晶瑩的茶水流卻在輕顫。&ldo;你知道許莫不停找你是因為心理出了問題，換言之，你早就知道許莫有妄想症。&rdo;這意思是？甄意驚訝地盯著安瑤，可她只是再度捧起了茶杯，送去言栩面前。言栩抬手接過，輕輕捏住，說：&ldo;她只是不想給自己招麻煩。僅此而已。&rdo;安瑤站在言栩身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言栩說：&ldo;許茜的死已經給如笙留下陰影，如果這次大家怪她沒早點意識到許莫的心理問題，她會承受不了了。&rdo;言格抬眸，看著言栩。同樣清秀的臉孔，同樣澄澈而深邃的黑眸露臺上，風鈴輕響。言格收回目光，不徐不疾地收撿棋子，道：&ldo;那幸好，安瑤的刀剛好從許莫的心臟擦過，沒有正中要害。不然，即使是自衛殺人，她心裡也肯定過意不去。警方怎麼說？&rdo;後一句是問甄意。甄意頭皮發麻，道：&ldo;說可能他從傳送帶上滾下，跌進水池裡淹死了。這樣，安瑤算是間接導致。但&rdo;言格接過話去，語調清揚：&ldo;但他們也不排除安瑤進一步把許莫溺死的可能，對吧？&rdo;&ldo;&rdo;甄意沒吱聲。露臺上明月皎潔，格外安靜。甄意發覺，如果有朝一日，這個男人要是把誰當敵人，對方只怕絕對無處遁形，死相極慘。甄意輕聲說：&ldo;警察明天還想請安瑤去配合調查，或者他們過來。&rdo;安瑤進一步溺死許莫？如果是這樣，性質就不一樣了。許莫被刺，已沒有威脅能力，這就不再是自衛。&ldo;那就讓他們過來吧。如笙要準備婚禮，沒有時間。&rdo;言栩寂靜地喝完杯中的茶，起身，拉起安瑤，走了。下完棋，甄意和言格步行回去。路上，甄意默不作聲，好幾次偷瞄，可夜色裡，看不太清言格的表情。她想，言格或許懷疑安瑤了。在結婚的這個當頭，還真是穿過籬笆上的月牙門，甄意又望見那座塔樓，岔開話題和心情：&ldo;是你的樓嗎？&rdo;&ldo;嗯。&rdo;&ldo;我想上去看看，好不好？&rdo;言格稍稍猶豫，但，此刻心情不怎麼好，或許上去待一會兒，就好了。&ldo;去吧。&rdo;塔樓裡燃著沉香，一樓簡潔乾淨，沒有傢俱，只有木壁上淡雅清淨的裝飾，窗臺上擺著一隻白玉細頸花瓶，像個苗條害羞的美人，裡邊插了朵紅山花。沿木梯往上，二樓是書房，清幽潔淨。上去三樓，竟還是書房，卻與第二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