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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抹眼淚：&ldo;是。如果我孤獨一人，死也就無所謂。但為了我弟弟&rdo;&ldo;真善解人意。&rdo;甄意誇讚，可瞬間，笑容一凝，語峰急轉，&ldo;好一個為家人活下去！你的家人是家人，林警官的家人就不是了嗎？&rdo;她陡然變了臉色，指向旁聽席，那裡，一對父母白髮蒼蒼，一個女人面滿淚水。&ldo;林警官的父母和懷孕七個月的妻子就坐在這裡等著法律為他們的家人聲張正義！老人身患重病，妻子身懷六甲，現在，誰來為他們活下去？&rdo;全場噤聲。甄意質問：&ldo;你們一個個聲稱殺人無罪的，誰敢抬頭看他們的眼睛？！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家屬！&rdo;這句話無疑是給那些同情心氾濫的人打臉。一句話挽回大半局勢。楊姿猛地想起，甄意不僅代表控方，更代表了有血有肉的受害者家屬。感情牌不是隻有她會打。淮如根本沒料到這一招，好幾刻沒反應，直到法庭上起了小小的議論，她才再度痛哭流涕：&ldo;對不起。是我自私，在那種情況下只想保護自己。對不起，我以後供養林警官的家人，我&rdo;面對她的懺悔，甄意冷言打斷：&ldo;我開始提問了。&rdo;語速很快，不帶任何情緒：&ldo;剛才你回答楊律師提問時，說你恐慌害怕，時刻擔心被殺？&rdo;&ldo;是，我被綁架那麼久，太害……&rdo;&ldo;回答是就可以，不用引申。&rdo;她聽夠了她的苦情戲，不需要她再影響陪審團。&ldo;是。&rdo;&ldo;你的判斷來源於現場環境，因為有手術室，鹽水池，你認為許莫會殺你。&rdo;甄意忽略了對場景的恐怖氛圍描述，淮如沒察覺，答：&ldo;是。&rdo;甄意點頭，直接道：&ldo;我認為你的判斷不夠合理。&rdo;淮如一愣：&ldo;現場真的很……&rdo;&ldo;請問，&rdo;甄意皺眉，又是打斷，&ldo;許莫有沒有在言語上說要殺你？&rdo;此話一出，安靜一片。陪審團成員皆回味過來，辯護律師一直沒提及這個問題，想來是故意忽略了。眼見她要開口，甄意抓住時機，準確地搶在她之前重複詢問：&ldo;許莫有沒有在言語上說要殺你？&rdo;不是想給陪審團留好印象嗎？就給大家留一個她猶豫不決的印象，製造撒謊的嫌疑。淮如冷了一秒，堅定答：&ldo;有！&rdo;甄意看出她在撒謊，絲毫不急，從容淡定道：&ldo;說出他威脅你的話。&rdo;淮如想了想，說：&ldo;他叫我別想跑，不然，把我的心挖出來。&rdo;&ldo;聽上去像隨口一說的威脅。&rdo;甄意說。淮如反駁：&ldo;不是隨口。&rdo;&ldo;什麼時候說的？&rdo;&ldo;一開始綁我時。&rdo;&ldo;有別人聽到嗎？&rdo;她的問題無孔不入。淮如一愣：&ldo;沒。他聲音不大，安醫生在玻璃屋子裡。&rdo;甄意挑眉：&ldo;所以，關於他口頭威脅你一事，沒有人能證明。&rdo;淮如臉上徹底沒了輕鬆的神色，嘴硬：&ldo;他的確說了。&rdo;甄意緊追不捨：&ldo;後來，他有沒有再說過威脅你的話，讓安醫生聽見？&rdo;淮如很警惕，道：&ldo;沒有。&rdo;&ldo;後來，他沒有再說過威脅你的話？&rdo;淮如沒發現這句話和她前邊問的那句有什麼不同，答：&ldo;沒有。&rdo;而甄意等的就是這句。她立時話鋒一轉：&ldo;這麼說，他只威脅過一次，是在剛綁你的時候，距離你後來殺他，隔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rdo;尤其強調了&ldo;很長，很長&rdo;。淮如不懂。甄意幽幽道：&ldo;我認為長時間之前的一句威脅，不足以在幾個小時後驅使你自衛。&rdo;淮如震驚。不管撒謊還是不撒謊，事情都能走到甄意設計的預期裡。她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周身散發的霸氣，一時竟無言以對。&ldo;反對！&rdo;楊姿大聲抗議，&ldo;心理施壓並非只在即時狀態。&rdo;&ldo;反對有效。&rdo;甄意換問題：&ldo;你是意外被許莫綁走的。&rdo;&ldo;對。&rdo;&ldo;許莫一開始要嬰兒心臟，安醫生說嬰兒太小，所以他沒對嬰兒動手，對嗎？&rdo;&ldo;對。&rdo;&ldo;你害怕許莫對自己動手，主動說，男人的心臟比女人好，對嗎？&rdo;淮如猶豫片刻：&ldo;是。&rdo;&ldo;許莫聽了你的話，就出去了。&rdo;&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