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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凝著濃眉，黑漆漆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安瑤的微表情他抬眸瞥她一眼，想起那晚她燒掉的紙張。他早就在想，如果只是自衛，如果只是意外拖言栩下水，母親雖會怨恨，安瑤雖是自願去自首，母親也不至於放任她去，看著言栩傷心。可，想起言栩說的那句話，不要分析安瑤。或許，關於她的有些事情，不需要弄得那麼清楚。目前，還是想想和許莫有關的一切。淮如是搞生物化學的；許莫給他喝的藥是淮生是藥罐子，還有日常的特殊療養；淮如在研究所工作，工資微薄；可據甄意講，淮生對徐俏出手闊綽他清淡道：&ldo;或許，她不是想殺你，而是想殺許莫。&rdo;&ldo;她清楚你的心理，便想借你的手殺掉許莫。&rdo;安瑤微愕。&ldo;為什麼？同夥之間鬧矛盾了？&rdo;&ldo;大概。&rdo;言格說，&ldo;甄意，等見到司瑰，你可以建議她查一下淮如的銀行賬戶。我懷疑她非法販賣精神藥物賺錢。&rdo;&ldo;&rdo;她好幾秒沒說話，言格回頭看她，見她咬著唇，雙手緊緊攥著膝蓋，在輕輕發抖。&ldo;甄意，&rdo;他輕聲喚她，&ldo;怎麼了？&rdo;甄意努力想扯扯嘴角，笑出來卻很難看：&ldo;言格，林警官的死，我雖然埋怨淮如，但不恨她；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生命去殺人，但也沒有要求其他人像我一樣。畢竟，很多人都會像淮如一樣選擇保自己的命。但是&rdo;她聲音輕顫，&ldo;如果……&rdo;她才一張口，眼淚就漫上眼眶，&ldo;如果淮如真的是許莫的同夥。那，她就是蓄意殺死林警官的。如果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她！&rdo;言格不言，他知道，林警官在她眼前的慘死，已經在她心裡留下深深的陰影了。他的手伸過來，覆上她的，柔軟的病號服袖口輕輕蹭在她手背上。她抬頭。他在病中的容顏，蒼白虛弱，眼窩深陷，眸子卻清雋有神，在給她力量：&ldo;作為證人，好好和尹檢控官合作。我想，你們一定可以把真兇繩之於法。&rdo;甄意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點點頭。&ldo;言栩的案子準備得怎麼樣了？&rdo;言格問。甄意原本要替言栩打誤殺罪，可言格醒來後告訴她，言栩說許莫&ldo;又溼又冷&rdo;，他懷疑，言栩推許莫如水時，他真的已經死了。提起言栩的案子，她稍稍猶疑：&ldo;有點兒難辦，但我正在努力找證據。&rdo;他淡淡道：&ldo;別太有壓力。盡力就好。&rdo;甄意輕輕&ldo;嗯&rdo;一聲，又問，&ldo;到時，你父親代表言栩出庭？&rdo;&ldo;不。&rdo;他搖搖頭，說，&ldo;我。&rdo;甄意訝異：&ldo;到那時候，身體能好起來嗎？&rdo;他淺淺地抿一下唇角：&ldo;我會努力。&rdo;&ldo;哦。&rdo;這也是可以努力的啊。她看一眼手錶，起身：&ldo;林涵的案子，我和尹檢控官約好要去對證詞，先走啦。&rdo;言格抬眸看她一眼，點點頭。律政司大樓的走廊上很安靜，沒什麼人來往。外邊是蔚藍的天空，樓下車水馬龍。樓很高，噪聲遠遠的，像蒙在一層水霧裡，似乎熱鬧，卻不太清晰。尹鐸接了兩杯水，遞一杯給甄意，在她身邊坐下。甄意接過紙杯，瞥一眼他身上掛著的名片牌，證件照裡的人也是清爽帥氣的。尹鐸喝了口水，問：&ldo;證詞準備得怎麼樣？&rdo;&ldo;我辦事，你放心。&rdo;甄意一回到工作，狀態就很不錯，連說話聲都是朗朗的。她從包裡拿出自帶的資料，遞給尹鐸，&ldo;另外，我把我還有安瑤的證詞都整理了一遍，找出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覺得可以用來攻擊淮如。當然，或許你已經想到，隨便看看吧，能用的就用。&rdo;尹鐸接過來，掃一眼，微微抬眉。她做的非常好。有幾點甚至是他在準備過程中沒想到的。 &ldo;甄意，你把自己當檢控官了？&rdo;他開玩笑。&ldo;我只是希望控方能夠獲勝。&rdo;甄意直言不諱，&ldo;不是想讓她終身□□嗎，我們就這麼幹吧！&rdo;尹鐸見她信心滿滿反客為主的樣子，問：&ldo;拿回執照了，電視臺也辭職了，有沒有想過來律政司工作？&rdo;&ldo;哪有坊間自由？&rdo;甄意打馬虎眼，又道，&ldo;還有一點要提醒你，楊姿他們可能會提出一個觀點，說淮如殺的是一個必定會死的人。美國曾經有個案子，被告受人脅迫，殺了一個立刻將死的人，後來無罪釋放。楊姿很可能會利用這點。你要提前準備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