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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姿問下一題前，看了看題目上甄意的藍色馬克筆批註，非常顯眼：{警察做足功課後的追問（可能性10）}&ldo;我們調查了會所的記錄，顯示你是第一次去ecstasy；另外我們走訪了附近的酒吧會所，你定點常去的是兩個街區外的ayflower。為什麼那天突然改變？&rdo;楊姿暗暗佩服甄意的縝密。這種細節當事人自己都不會注意，甄意卻想得到。宋依早有準備，毫不怯場，流利道：&ldo;我去會所是想認識富二代投資商，因為聽說ecstasy有錢人更多&rdo;&ldo;停！&rdo;甄意突然打斷，&ldo;宋小姐，你看沒看我給你的標註？&rdo;宋依被甄意近乎苛責的氣勢駭住，楊姿有些尷尬，宋依面子上更掛不住，不太開心，癟嘴：&ldo;對不起，我回答得太快了。&rdo;楊姿拿起資料一看，那題的答案下面有綠色標註：{你會覺得難以啟齒，所以，猶豫後，慢、慢、回答！}她微愣，沒料到甄意能做到這種程度。宋依經過提示，低眉遲疑片刻，小聲而不好意思地重新回答。盤問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ldo;是否認識死者？&rdo;&ldo;見過一面，不算認識。&rdo;&ldo;當晚你是否見過死者，是否有印象？&rdo;&ldo;有點模糊。&rdo;設計這題時，宋依想否認，但事實上她和死者近距離跳過舞，甄意說如果現場其他人對此有印象，那就麻煩了，所以她不同意否定。甄意批註道：{一旦追問，記憶模糊化，如喝了酒亢奮不清醒；範圍擴大化，如舞伴太多，隨機變換}。楊姿追問；宋依自信滿滿，背誦答案：&ldo;我喝酒後去跳舞，很high，和好多男男女女近身跳。人太多，我當時很興奮，記不太清了。&rdo;&ldo;停！&rdo;甄意再次不客氣地打斷，&ldo;宋小姐，剛才你挑眉了。&rdo;宋依不在意：&ldo;有關係嗎？&rdo;&ldo;挑眉說明你得意又輕蔑，看得出你準備充分，有隱瞞的嫌疑。&rdo;甄意雙手撐著桌沿，壓低身子，俯視她，&ldo;你覺得警察不會懷疑？宋小姐，如果你認為背完這93個問題就高枕無憂，那我告訴你，他們會揪出你出紕漏的地方，重點攻擊。到時，希望你保持此刻滿不在意又漫不經心的心態！&rdo;陡然間一股低氣壓。楊姿沒料到甄意有這個氣勢來訓斥當紅明星。宋依更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幾秒後才微不可察地調整坐姿。她尷尬地認真起來，彷彿自我催眠：&ldo;我會時刻記住你說的，這些不只是答案，而是我自己真實的想法。我不是在背誦，而是描述我內心的想法。&rdo;甄意：&ldo;閉上眼睛，把你剛才說的話，在心裡重複3遍。&rdo;宋依照做。等待的間隙，一片沉默。甄意其實想起了言格，&ldo;重複3遍&rdo;是受他啟發想到的，不知這算不算&ldo;自我催眠&rdo;，也不知有沒有效。宋依睜開眼：&ldo;好了！&rdo;楊姿繼續：&ldo;你為什麼從那條走廊拐角經過？&rdo;問完，她瞥一眼答案：酒喝多了，上洗手間。紅色標記：{&lso;酒喝多了&rso;這句話切記，不許遺漏！}一輪下來，宋依大鬆一口氣，甄意卻不鬆懈：&ldo;考慮到警局的壓力和臨時變化，再模擬幾遍，爭取把該暴露的問題都找出來。&rdo;宋依沒反對。楊姿滿心感慨：她和甄意的專攻領域不一樣，平日少有合作，今天卻大開眼界。她萬萬沒想到，生活中嘻嘻哈哈死不正經的甄意，在工作上竟氣勢如虹，凌厲驚人。看來，她要努力提升呢。她們練習了很多遍，準備充分，可第二天去警局，卻遇到了出乎意料的阻礙。第二天，宋依去警局接受問訊，甄意作為律師始終陪伴。辦手續前見到司瑰，兩人都在工作狀態，彼此都無多話。負責問話的是一位林姓男警官，但甄意知道司瑰會在玻璃後看著，司瑰工作之餘在大學輔修行為心理，不知她能看出多少。正因為知道對手的厲害，甄意才在模擬中格外注意宋依的行為和小動作。這次算是她們的較量？甄意興奮而期待。審訊室很狹窄，黑玻璃不透光，宋依早聽甄意說是刻意施壓，所以並不緊張。開始前，甄意宣告：&ldo;我的當事人不想作證，你們可以在道義上譴責她，但不能威逼。可惜你們已經這麼做了。我的當事人現同意提供資訊，希望以後你們不要再打擾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