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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熬夜？你怎麼知道？&rdo;甄意奇怪。言格微愣，不作聲。她眼睛下有很淡的黑眼圈，看他的眼神也直直呆呆的，像一隻夢遊的動物。薰香淡淡，甄意也沒等他回答，揉揉眼睛：&ldo;前段時間一直在找工作面試麼，記者還是挺適合我的。可以接觸好多，和我以前學的算是沾邊。&rdo;言格透過玻璃杯看她，稍稍分心，不經意說：&ldo;你過去肯定是個好警察。&rdo;&ldo;切，帝城最美女警花！&rdo;她最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給點兒顏色就開染坊。&ldo;沒做了會遺憾嗎？&rdo;&ldo;也還好。&rdo;她提起精神，歪頭問他，&ldo;你呢？現在的職業是當初想做的嗎？&rdo;&ldo;不是。&rdo;其實，當年對哲學和數學稍微感興趣。她訝異，像聽到驚天秘密：&ldo;誒？你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和研究？&rdo;&ldo;也不是。不喜歡，但也並不討厭。&rdo;他疏鬆地說，不遺憾也不感嘆。&ldo;可你說過，學這個要花很多年的時間啊。如果不喜歡，那該多無聊？&rdo;他清淡道：&ldo;讓自己用心，也能很擅長，所以就這樣接受了。&rdo;&ldo;哦，其實好多人的工作也都是這樣的啦。&rdo;明知他不需要，甄意還是下意識地寬慰他，可說完自己卻愣住，&ldo;等一下，你，&rdo;心口好似針刺，&ldo;你，對我就是這樣嗎？&rdo;言格微愣，卻見一瞬間，她的眼睛似乎紅了，逞強地看著他，彷彿傷感自嘲，卻轉瞬即逝。她恢復了笑容，看上去不在乎：&ldo;你對我就是這樣嗎？不喜歡，但也不討厭，勉強接受，就那樣將就了？&rdo;&ldo;甄意……&rdo;&ldo;我知道。&rdo;她不敢聽他的回答，打斷，&ldo;你現在也不討厭吧？那你能不能再次接受，再次將就，和我在一起呢？&rdo;她心都麻木了，不知道以怎樣一種心情說出這句話，可她還微笑著，期盼又憧憬。曖昧的燈光對面，言格目色如水，來不及說什麼，服務員擋在了兩人之間，聲音溫柔：&ldo;您好，我們上菜了。&rdo;甄意深吸一口氣，收拾了心情去看菜餚。從很久以前，從很小很小，她的情緒便可以360度大旋轉。&ldo;哇！好好吃的樣子。&rdo;她看著食物，兩眼放光。言格不說話了，眸光莫測，終於緩緩從她臉上挪開，落在幾大碗紅油油的食物上。他靜默。甄意見他盯著食物不作聲，揮拳頭，瞪眼睛：&ldo;敢浪費我的菜，小心我揍癟你。&rdo;&ldo;我沒這麼說。&rdo;他拿起筷子，斟酌幾秒，終於挑了一個看上去不那麼辣的水煮青菜。甄意暗暗搖頭：年輕人，真是沒經驗啊！這叫表裡不一，是最辣的好麼？果然，言格吃第一口的時候，筷子便頓住，接下來和吃毒藥一樣無比艱難地一口嚥了下去。或許對他來說的確太辣，他吞進去後似乎懵了一下，悶不吭聲，微微張嘴，靜靜地深呼吸，剋制而忍耐。甄意的心情，簡直太解恨了！她操起筷子大快朵頤，一面痛快地說好好吃太地道，一面特陰險地給他夾菜。她清楚他的習慣，無法容忍碗裡剩著菜。昂~不會浪費糧食的言醫生，她最喜歡了。而言格辣蒙了，面對甄意的瘋狂夾菜，居然愣愣看了十幾秒都沒反應過來。等說&ldo;我不要了&rdo;把碗抱回來時，已經滿滿的了。甄意吃得全身舒爽，言格卻有如受刑，不一會兒，臉紅到了耳朵根，每多吃一口，需要停下來默默深呼吸的次數就越多。甄意眼見他辣到幾乎不能說話，倒了兩杯可樂混白酒，推一杯到他面前：&ldo;喏，喝這個，喝了就不辣了。&rdo;他眼神都有些呆滯，搖搖頭，想說什麼，一張口，又辣得說不出來。她明白他的意思，道：&ldo;這酒被可樂稀釋了，跟水一樣。你再不喝，想被辣死嗎？&rdo;她把玻璃杯塞進他手裡。言格沒辦法，拿起來喝一口，可樂冰涼，白酒火熱，辣意真的瞬間削減。這下，每吃一口菜，他都得喝好幾口可樂啤酒。甄意笑得像狐狸，可一頓吃完，言格反而冷靜下來，端端坐著，沒事人一樣。喝了酒，反而恢復了一貫的淡然。甄意頓感沮喪，立在洗手檯邊吐漱口水，斜眼看他平靜地洗手洗臉漱口。她暴躁得想踹他。出餐廳時，他步伐也穩妥。走到大堂，甄意還不死心，商量的語氣：&ldo;喝酒了不能開車，晚上我們就在這兒住吧。&rdo;言格點了一下頭：&ldo;嗯，好。我想睡覺了。&rdo;語氣出乎意料的溫和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