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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意仰天長嘆，忽聽耳邊有人平淡道：&ldo;今天西紅柿和雞蛋吵架，雞蛋吵不過，氣跑了。&rdo;是言格。神經病患者的福音來了！甄意如蒙大赦，深深望他，眼神像星星般璀璨。言格：&ldo;……&rdo;他背脊修挺，風淡雲清佇立一旁；她蹲在地上，手臂扒拉餐桌，像討食的小乞丐。她起身，驕矜地禮貌道：&ldo;言醫生好！&rdo;&ldo;……&rdo;言格沉吟幾秒，&ldo;甄護士好！&rdo;她才不是護士。&ldo;你好冷，雞蛋吵不過西紅柿，網上幾百年就有了。&rdo;&ldo;幾百年前沒有網路。&rdo;他較真了，又從容道，&ldo;而且這個段子最開始是從精神病院傳出去的。&rdo;&ldo;真的？&rdo;她覺得新奇。&ldo;……假的。&rdo;他看她幾秒，說，&ldo;你真好騙。&rdo;&ldo;……&rdo;她癟嘴，坐回去，等病人把飯吃完。隔了一會兒，甄意回頭，見他沒走，安然自若地立著，眸光清和，籠在她身上，叫她不可避免地心跳微亂：&ldo;幹嘛？&rdo;&ldo;哦，沒事。&rdo;他拔腳往前，在甄意旁邊的餐桌坐下，隔一個走廊。他……甄意小聲：&ldo;你，在等我嗎？&rdo;&ldo;哦，我只是喜歡這把椅子。&rdo;&ldo;……&rdo;他竟等她一起午餐。坐姿挺拔筆直，依稀看得到當年的影子，她無數次趴在他教室窗臺上凝望的影子。12年，那個純淨簡單的男孩長成了明月清風的男人。沒怎麼變，像一棵不臨風的玉樹，俊逸而寧靜，沒有半點兒浮躁和不耐，兀自安然。說等她，就一心一意地等候。不玩手機，不辦公事，不看書，不聊天，就這麼全身心地純粹地等待。甄意忍不住想，如果言格一直喜歡著她，這8年裡，他會不會常常這樣放空地等待她？想想都不可能，他哪有那麼喜歡她？皇上吃完午餐，問甄意：&ldo;明天，奚先生和洪小姐會一起出現在我的餐盤裡嗎？&rdo;甄意頭頂一串問號？？靜坐的言格幫她解圍：&ldo;會的。&rdo;皇上滿意地走了：&ldo;謝謝言太醫。&rdo;甄意強忍著笑：&ldo;言太醫，奚先生和洪小姐是誰？&rdo;面對她的調侃，他只是無聲地瞥她一眼，才道：&ldo;西紅柿炒雞蛋。&rdo;&ldo;為什麼？&rdo;&ldo;他剛才不是說西紅柿和雞蛋是一對嗎？奚先生和洪小姐成親後，洪小姐是不是叫奚洪氏？&rdo;&ldo;……&rdo;甄意撫額：言醫生，你能再冷一點嗎？如此奇特的思維模式，果然只有神經病醫生能理解。&ldo;竇先生和牛小姐成親，牛小姐豈不是叫竇牛氏？&rdo;說完噗地一笑，言格卻很淡然，十分尋常地舉例：&ldo;嗯，如果言先生和甄小姐成親，甄小姐就是言甄氏。&rdo;甄意稍稍發矇，有一股熱度從心底蒸騰而上，從脖頸湧上臉頰，發熱。言格不知情，彷彿他說的是一句極為常見又常理的話。可這話魔咒一般刻進甄意的腦子，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好聽。言甄氏……多好聽。成親！成為他最親近的人，他的心思只說給她聽，他的情感只對她表達，他的枕邊只留給她安眠……甄意呼吸困難，心跳像打雷，心底在吶喊：言醫生，我想和你成親！！！言格低頭見她幾秒鐘臉紅如蘋果，納悶：&ldo;甄意，你過敏了？&rdo;&ldo;……&rdo;甄意無語，果然是醫生才會說的話。&ldo;沒，有點兒熱。&rdo;言格點一下頭，安然地說：&ldo;甄意，心靜自然涼。&rdo;&ldo;……&rdo;心靜自然涼……甄意一頭黑線：&ldo;是，法師。&rdo;言格：&ldo;……&rdo;吃完午飯，言格工作，甄意看書。每次她工作輪休，都會來泡在他身邊。白色的乾淨的工作室裡，他立在長桌這邊，記錄資料；她坐在長桌另一端，埋頭翻書，寫寫畫畫。偶爾，她會抬頭，看看他清姿卓絕的樣子；偶爾，他會低眸，看她安然專注的模樣。時光，於是變得寧靜安詳。她曾說，送喜歡的人回家，到哪裡都順路；和喜歡的人一起，呆坐一下午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