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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太輕，甄意並沒聽清楚。想聽言格的聲音，他卻沒搭話。&ldo;天天地鬧騰，你看你憔悴成什麼樣子了。以後呢，要拿命給她耗嗎？&rdo;言格清淡道：&ldo;她已經好了。&rdo;&ldo;是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到時傷得最慘的還是你。&rdo;言格聲音更淡了：&ldo;我現在很忙。&rdo;在趕人。沒聲音了。甄意不好意思偷聽，隔得比較遠，只聽到言母聲色不好，而言格漫不經心地搭理。很快，腳步聲過來。甄意一驚，趕緊退後幾步，跑去下一層，裝作才來的樣子。可言母早已瞥到她逃竄的身影。走去下一層，言母臉色愈發不悅。看著甄意茫然無辜忘了一切的樣子，想想3樓火燒後的狼藉，想想這幾天她在院子裡的尖叫哭鬧傷人自殘；以及言格夜以繼日的安撫都不能讓她平靜，甚至對言格施加傷害她心裡真是言母竭力平息胸口不穩的起伏，眼神卻掩飾不住銳利和不喜，直接道：&ldo;甄小姐，女孩子不要隨便到男孩子家過夜。&rdo;甄意稍稍一愣，趕緊解釋：&ldo;我和言格是男女朋友了。&rdo;&ldo;訂婚了嗎？&rdo;言母問。甄意一梗，想了半晌，後知後覺地臉紅了。她被嫌棄行為輕浮送上門了吧。&ldo;阿姨，&rdo;她沒什麼底氣，&ldo;你是不是討厭我？&rdo;言母忍了忍，吸著氣轉身下樓，自然無法說她精神有問題，說她害慘了她兒子，只冷漠道：&ldo;討厭說不上，只是覺得你配不上言格。&rdo;甄意驚怔。心裡像利刃刺過，戳心肝地疼。她原以為言母對她是一般母親的牴觸，可沒想她從心底看不上她。她配不上言格？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只因為喜歡，就歡騰地追隨。當年學校很多人也這麼說，甄意瘋瘋顛顛的，成績那麼差，配不上言格呢。可那樣的閒言碎語，她從不在乎，也遠遠沒有言母此刻這一句傷人。她終究靜了下來，垂著眸說：&ldo;我不覺得我配不上言格。&rdo;&ldo;雖然希望您喜歡我，但我也無法因為您對我的看低而去改變自己原來的樣子。我會把您當長輩尊敬，但很抱歉，我不會因為你不喜歡而離開言格。&rdo;言母頭都沒回，拿背影和她說話：&ldo;誰是你的長輩？&rdo;甄意又是一怔，她說話可謂是句句刺心。她心裡負著氣，一時忍不住，反駁般地問：&ldo;意思是您希望我不用考慮您的感受嗎？&rdo;言母緩緩下樓，聲音仍是優雅：&ldo;就衝你這一刺就怒，一激就失控的教養&rdo;後面的話沒說完，甄意臉卻紅了。&ldo;甄意。&rdo;言格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上一個樓梯的拐角，臉色微涼。甄意一嚇。他一定都看見了，她不禮貌，被他母親訓斥，今晚的丟臉在這一刻登峰造極。她忐忑地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咬著唇不吭聲，委屈，卻不敢回答。他太安靜了，她有些怕。怕他生氣，或者，他已經生氣了。&ldo;你過來。&rdo;他似乎命令。她嘴唇顫抖，硬著頭皮緩緩走上樓梯，心底無助，悲哀，委屈，想哭。她蔫茄子一樣耷拉著頭，杵在他跟前。言格抬起她的臉，眉宇間籠著極淡的陰霾，另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她擦拭額角。她剛才撞到了門。 怕她疼，竟無意識地輕輕給她呼氣。甄意呆一秒，眼淚奪眶而出，砸在他手心，滾燙的。言格倒怔愣了一下，臉色瞬間柔和下來，說：&ldo;破了一點皮，這有什麼好哭的呢？&rdo;她癟嘴，聲音很低，僅限他聽到：&ldo;哪裡是因為這個。&rdo;低眸一看，樓梯下，言母早已離開。言格道：&ldo;如果是因為母親，也不需要哭。&rdo;&ldo;她很不喜歡我。&rdo;&ldo;沒關係，她也不喜歡我。&rdo;甄意不太明白：&ldo;什麼？&rdo;他淡淡道：&ldo;她比較喜歡言栩。&rdo;甄意不做聲了，他的表情是不想過多討論的樣子。她望一眼三樓，問：&ldo;那裡像有什麼東西糊掉了。&rdo;他自若地說：&ldo;昨天有隻青鳥飛進來撞倒蠟燭，起火了。&rdo;甄意頓覺惋惜：&ldo;那裡面有好多書的！&rdo;言格想著她的腳傷，扶著她往下走：&ldo;沒事，都是練字的字帖。&rdo;&ldo;哦。&rdo;她還是遺憾，&ldo;即使是練習，留著也是記錄啊。&rdo;再次回到言格的臥室，甄意第一件事便是撲到床上，在被子裡枕頭上言格的氣味裡打滾。把被子搗鼓成一團，緊緊抱住，充實地盈滿整個懷抱，臉蛋湊過去歡喜地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