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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火讓它成了灰燼…………她驚恐惶遽地抱著他躲在床底下哭&ldo;言格，他們要來害你了&rdo;，她傷了他們家的守衛，她不認識言格了，她哭著到處找記憶中的少年，她拿刀傷了長大後的言格……記憶的潮水摧枯拉朽，她孱弱的身體和破碎的心靈都在一剎那間碎裂成了粉末。從內至外，冰冷徹骨。言格，她的言格。那樣的傷害，他從來隻字不提；那樣的傷害後，他還能對她微笑。那晚，他躺在臥室裡的草地上，月光如水，蒲公英在飛舞，他拿手背遮著眼睛，唇角的笑容像紗霧般清淺。 甄意執拗地睜著眼睛，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從她蒼白的臉頰滾落。潮水緩緩褪去，腦子裡陡然空了，她累得精疲力盡，只聽見甄心的聲音：&ldo;殺了她，甄意，殺了她。&rdo;她怔怔的，眼睛裡空茫無神，卻傳來言格的聲音，很輕很緩，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溫柔，彷彿要將她的心融化：&ldo;甄意，看到你這樣，我很心疼。所以，很抱歉，我想讓你忘了這幾天的傷痛。但我並不是永久清除你的記憶，而在今後的某個時刻，你也會在正常或受刺激的情況下再度想起。那個時候，或許我陪在你身邊，握著你的手，陪你度過；或許我並不在，於是你只能靠自己。我相信你的勇氣和力量，相信你可以。甄意，不要聽任何人的責備，這並不是你的錯。&rdo;這便是那天他給她催眠後刻進她腦海的話，緩緩地，像清泉一樣流過她的心間，&ldo;甄意，我認為有一個契機，讓我們分開8年，互相懷念，重新認識對方，審視自己，這樣很好。我覺得，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於是，我努力讓自己成為那個更好的人。我好像做到了，所以甄意，不要難過。這或許是應該高興的事。至於你的病情，過去，他們說我生了病，你說沒關係；現在，他們說你生了病，我也說，沒關係。&rdo;甄意的眼淚如開閘般洶湧：言格，你怎麼能如此愛我？言格出門，淮生坐在椅子上，歪頭靠在牆上睡覺。或許是聽見了輕微的關門聲，淮生醒過來了，揉揉眼睛，問：&ldo;有進展了嗎？&rdo;言格沒說話，去到他身邊坐下。之前，是他說要淮生等著，他有些關於楊姿的問題要問，所以淮生也在不知不覺中駐守警署了。他打了個哈欠，坐直身子看言格，看他俊俏的臉上再也沒了一天前和甄意一起坐在走廊時的溫潤了，聲音不再清雅，而是沉沉如水：&ldo;楊姿的情況，你瞭解多少？&rdo;淮生答：&ldo;雖然很早就認識，但接觸不多，只是她和我姐走得比較近。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可能是從我姐姐那裡拿到的。&rdo;他又說了一些楊姿的瑣事，無非就是輕浮勢利小心思多。說起她舉止輕佻，曾想勾搭自己事務所的老闆，後來又想勾搭檢控官。言格淡淡聽著，不言不語。淮生說完了，問：&ldo;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楊姿和鄭穎的關係的？&rdo;言格簡短道：&ldo;喉嚨裡的刀片和戲劇服裝。&rdo;淮生蹙眉：&ldo;意思是？&rdo;言格看他一眼：&ldo;鄭穎死時的那套裝扮，還有她喉嚨裡的刀片，是馬丁&iddot;麥克多納經典的百老匯劇目《枕頭人》。&rdo;&ldo;啊，我知道，一個故事套一個故事的連環套。&rdo;淮生拍拍腦袋，&ldo;講的是枕頭人讓孩子們看到他們長大之後會遭遇到的慘劇和痛苦，讓孩子們自由選擇。如果他們長大，就得承受慘烈的人生；如果他們不想長大了，枕頭人就幫助他們在孩提時代毫無痛苦地死去。&rdo;&ldo;哦，是嗎。&rdo;言格淡淡道，&ldo;那個故事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這個。&rdo;&ldo;是什麼？&rdo;&ldo;有一個弟弟，很有想象力，寫的小說驚豔了很多讀者。其實，是他的父母把他的哥哥關在地窖裡每晚虐待，讓弟弟在夢裡聽到哥哥的慘叫，以此激發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rdo;&ldo;兄弟或者姐妹之間，一個人的幸福與成功建立在另一個人的悲劇和犧牲上。&rdo;淮生面露一絲苦痛，&ldo;所以你想到，楊姿是悲劇的那一個，而鄭穎是幸福無知的另一個？&rdo;言格&ldo;嗯&rdo;了一聲。淮生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低下頭：&ldo;難怪楊姿和我姐姐關係那麼好，因為都是一樣的苦命。&rdo;言格：&ldo;可我倒認為，有些時候，付出的那一方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過得成功幸福，與本身也是一種幸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