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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憶藍悲愴地大哭：&ldo;我沒有錯！你憑什麼打我？&rdo;傅思藍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齒：&ldo;沒有錯嗎？我卻恨沒有早點兒打你！小姨和爸爸的事，你混蛋！你裝不知道就算了。可喬喬呢，喬喬變成這樣，你敢說不是你害的！&rdo;傅憶藍捂著臉，悲屈地喊：&ldo;當初他要不是間歇性失憶，慄秋早就發現了，你有沒有想過她會怎麼對……&rdo;又是一聲清脆得滲人的巴掌，傅憶藍痛得哇的一聲尖叫。傅思藍的背影抖得不成人形，整個人是從沒有過的憤怒：&ldo;你良心被狗吃了！那麼小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rdo;傅憶藍沒了面對其他人時的狠戾，捂著腫得老高的臉，縮著身子，眼淚嘩嘩地掉，偏是咬著唇一聲也不吭。傅鑫仁見傅思藍連扇她兩個耳光，更怒：&ldo;思藍，你怎麼回事？你這麼打妹妹……&rdo;&ldo;爸爸你沒資格說話！&rdo;傅思藍猛然扭頭看他，語氣兇狠，&ldo;這個家裡最錯的就是你，媽媽這麼軟弱，是你欺出來的；憶藍這麼狠毒，也是你驕縱出來的；小姨那麼邪惡，也是你縱容出來的。爸，這麼扭曲的家庭，你好意思在你的商界朋友面前，說你是正直君子嗎？&rdo;她從來話少，性子又淡，一旦發起火來，連傅鑫仁都有些忌憚，可她說的每句話都是在打他這父親的臉，&ldo;思藍，大人的事情，你們不會懂。&rdo;傅思藍冷笑：&ldo;你們那齷齪的世界，我也不想懂！我都替你丟人！&rdo;傅鑫仁恥得無力反駁，像所有專橫的家長一樣，知道自己在孩子面前犯錯時，就訴諸武力。二十三年來的頭一個耳光落在了傅思藍臉上。傅思藍被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卻輕輕說了一聲：&ldo;謝謝！&rdo;可傅家的人，沒人會懂她的意思。客廳裡一片安靜，傅憶藍也止了哭泣，驚悚地看著；慄夏眸光陰暗，淡淡看著傅思藍，她彆著臉，看不到表情，整個人安靜又沉默，就像她在這個家裡的無數次出場一樣，永遠都是沉默的背景。藍玉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呆愣半晌，突然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和傅鑫仁廝打起來：&ldo;傅鑫仁你他媽的混蛋，在外面睡了小姨子，回家還打我的女兒。你這麼欺我，我也不活了，我今天就和你拼了。&rdo;或許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或許是傅思藍挨的那一巴掌喚醒了藍玉的母性，又或許是此刻她終於明白，她所有的苦難不是源自藍欣，而是源於這個男人。這一刻的她，是真的瘋了。在藍欣那裡受的氣，在傅憶藍那裡受的藐視，全部發洩到了傅鑫仁身上。她尖聲叫罵著，撲上去廝打抓咬，無所不用。兩人扭打著，客廳裡混亂一片，桌椅掀倒，瓷器碎裂，震天動地的噼裡啪啦響。慄夏看了一會兒，唇角噙著笑，轉身走去了傅鑫仁的書房。照今天這個戰況，他肯定是沒臥室睡了的。慄夏坐在黑暗的門後，樓下的尖叫打罵聲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漸漸消停。在藍玉斷斷續續的哭泣罵咧聲裡，往書房這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慄夏歪在藤椅裡，翹著二郎腿，靜靜等著。傅鑫仁走進來，大力摔上門，哐噹一聲地巨響。他也沒看到角落裡的慄夏，就徑自往書桌走過去。走了半晌後發現不對勁，他這才詫異地回頭，就見慄夏閒散地靠在椅子裡，像是看了一場好戲，心情很愉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傅鑫仁還沒有平息的怒氣蹭地又竄了上來：&ldo;今天的事，是你搞的鬼？&rdo;慄夏幽幽一笑，日光燈下，她的面板瑩白得透明，眼珠卻漆黑得沒有一絲光亮，&ldo;我哪裡搗鬼了？爸，我可沒給你下春/藥啊。&rdo;傅鑫仁被她嗆得半死。慄夏神情輕鬆又高傲，語調藐視又譏誚，尤其是一雙眼睛，看似笑著，卻異常陰狠，莫名讓他想起了前妻。這彷彿就是慄伊人在商場上準備狠殺對手時的眼神。他又想起剛才傅思藍的反抗，在幾個女兒面前，他做父親的老臉，是真的丟得乾乾淨淨了。他知道慄夏這個女兒嘴毒，即使是在她面前發火，也討不到一點兒的好，索性怒斥：&ldo;你給我滾出去！&rdo;沒想到，慄夏慢悠悠走到門口，手指一撥，鎖上了門。好幾秒鐘的時間，她都沒有轉過身來。整個人靜得沒有一點兒氣息，卻又像是隱忍著蓄勢待發。書房裡的氣氛，瞬間詭異到驚悚。蒼白的日光燈下，傅鑫仁臉上全是傷，有美工刀割開的傷口，有藍玉指甲摳抓的血痕，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皺巴巴的，像是經過了生死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