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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溯冷淡不聽。萊斯的車陡然加快，完全不考慮山地因素飛馳而來，不想一下磕到石塊藤蔓，突然翻倒，在重力和速度的雙重作用下，沿著陡峭的下坡路，三級跳似的翻著跟頭滾下去。失去人力控制的車鋼球般往下滾，砸向坡下言溯的車。妮爾趴在車後座，驚住：&ldo;sa，他的車失控了，要撞過來了！&rdo;言溯沉著看一眼車後鏡，有條不紊地換擋，加速，礙於地形，繼續走直線。妮爾眼睜睜看著黑色suv像雪崩裡的石頭瘋狂地奔過來，近在咫尺，一瞬間手心狂出汗，尖叫：&ldo;撞過來了！！！&rdo;可車陡然一轉彎，suv和他們的車尾蹭過，撞進樹裡。妮爾被急轉的離心力一甩，狠狠撞在車內壁，痛得要斷開，心卻彷彿大難不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汽車行進公路，平穩起來。身後，警燈仍在閃耀，卻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有了些許喘息時間。妮爾平復好自己，細細觀察車廂。這車改裝過，裡邊無數奇奇怪怪的電線。後面沒有座椅，卻有幾個軟墊箱子。妮爾一眼就明白了：&ldo;這車是歐文的？&rdo;言溯沒回答，手握方向盤，幾個指頭摩挲著髮帶，一手撕開，捏出一枚晶片，塞進車內的微型電腦裡。控制檯的顯示屏茲茲跳動幾下，清晰起來。鏡頭一片白色，有些虛幻。甄愛穿著白色的長衣，頭髮高高束著，側身立在被強光照得模糊不清的試驗檯前看顯微鏡。言溯瞟一眼顯示屏，就長長地，挪不開目光了。這就是甄愛工作時的樣子，乾淨又潔白，清秀而疏淡，看似柔弱孤寂，實則專業權威。他再度想起從silvernd回來後不久，那次私下和安妮的談話，他其實&ldo;小心！&rdo;妮爾驚呼。言溯驟然回神，猛地打方向盤，和對面行駛的車輛擦身而過，有驚無險。車漂移出去，很快重回控制。&ldo;sa，你走神了？&rdo;言溯的臉色在黑暗中看不清，還是不回答，又瞟向顯示屏。甄愛低頭望著顯微鏡，像在自言自語：&ldo;莢膜梭菌是個愛生氣的孩子，嗯，你是氣球嗎？碰一下就爆炸？不過，我喜歡愛生氣的傢伙哦。&rdo;他望著前方的長夜，靜靜聽著。身後的警笛聲越來越響，妮爾回頭看，道路平坦，警車又追上來了。&ldo;sa！&rdo;言溯手一劃，汽車飛快轉彎，遠離郊區進入了市區公路。妮爾明白，但還是著急：&ldo;城內車多可以做掩護，但有紅綠燈，半路堵住了怎麼&rdo;&ldo;把箱子開啟。&rdo;言溯平靜地下命令，眼看馬上要進入市區，他卻沒有放緩速度。妮爾照做，從箱子裡拿出一臺接著很多線的計算機，開啟一看，竟是nyt市內的道路交通指示圖。可放大縮小，無數個路口的監控自由調集，甚至有每個交通訊號燈的紅綠開關。現在，他們可以直接控制整個城市的交通！妮爾：&ldo;這也是歐文準備的？&rdo;言溯還是沒回答，耳朵的注意力全放在甄愛的聲音上，她似乎在自言自語：&ldo;肉毒梭菌像大腸桿菌一樣，是個矮矮的小胖子。不過他不愛說話，脾氣也不好，惹不得呢。嗯，我喜歡不愛說話脾氣又不好的傢伙。這是我第六喜歡的細菌。&rdo;話音未落，影片變成了雪花。妮爾正在調電腦，分心看過來：&ldo;影片沒了？&rdo;&ldo;足夠了。&rdo;言溯冷清道。妮爾不解：&ldo;甄愛在哪&rdo;話沒說完，被言溯的命令打斷：&ldo;1號路和nyt主幹道十字路口，綠燈！&rdo;妮爾卻沒聽清，她呆呆望著前方漸漸出現的繁華市區，身子僵硬。身後是緊追的警車，前邊是堵車密集的晚高峰，這下前後夾擊了！&ldo;sa，減速，會撞上的！&rdo;妮爾緊緊貼著車內壁，喊。言溯繼續掛檔，下更簡單的指令：&ldo;妮爾，34號路口，綠燈！&rdo;妮爾懵了，低頭看向花花綠綠的計算機，完全搞不清那些閃著不同彩光的地圖和線路是怎麼回事，只能應激性聽他的話鍵入數字和指令。前方擁堵的路口突然變了顏色，夜間車流潮湧著緩緩行進。他們的車卻飛馳地撲進那條河。妮爾望著撲面而來的汽車尾燈光，莫名有種從高空墜河的窒息感，猛地往後一縮。而言溯穩穩握著方向盤，轉彎，超車，避讓。四周車輛驟停，剎車，躲避。無數輪胎在地面劃出陣陣刺耳尖叫。一聲還比一聲高。